看到第四集,女主的丈夫可谓是非常冷血心机了。如果说之前的种种让妻子陷入丧偶式育儿有强大的文化和社会背景。那这集,其杀人诛心之法昭然若揭。听到妻子在他的不断否定贬低下没有真的放弃自我,还是追求独立(庭审结束想去工作),他便开始除了对妻子消极否定以外的一系列操作。在外人面前维护妻子但同时指出她不正常,甚至是极大可能是他诬告妻子虐童。做了一系列铺垫后水到渠成的骗妻子去看精神科,让妻子陷入恐慌反向证明自己的捏造。这种软刀子步步紧逼把妻子置于自己控制之中,终于从结婚前后的潜移默化转向了明面上的行动。也许没有这次陪审,妻子身处困境但是不自知,只会一步步陷入丈夫的牢笼。正是陪审中的他人视角让她开始认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开始反抗。这很像《那拉走了之后》所揭示那样逃离父权(原生家庭控制)而又落入夫权的“独立女性”的处境,竟然从来没有变过!而容易落入这样陷阱的往往正是那些前半生生活无忧,被父母过度保护在自己视线范围内,养成固执、善良、单纯,追求自我反抗的姑娘。她们被看似温柔淳朴懂得珍惜自己的社会中处于服从者地位的男人当成了他们唯一可操控的傀儡。
生孩子,是我目前的人生中经历过最大的坎。
阵痛的那两天,妈妈和老公轮流守夜,我依稀感觉到半夜我痛到无法呼吸的时候,老公坐在我的身边只顾玩手机。但这件事我至今没有跟他确认过,因为我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幻觉,而我知道如果问他,答案一定是否认,他会告诉我他守着我是多么辛苦,与其争执,不如就当自己是幻觉吧。
因为家里人手不足,老公在我坐月子期间也确实是尽心尽力受苦受累的,(除了他每天要求必须自己玩几把游戏,不论几点睡觉,但就必须要打游戏才可以。月嫂走了之后,老公的假也休完了,我开始独立带孩子,我发现好像一切都在悄悄改变着。
起初,老公回家会抱孩子,给他洗澡,哄他睡觉,晚上起夜也是我们一起负责,后来老公提出他太辛苦了,晚上睡不够,白天上班很累,我想,那就我来负责晚上吧,让他好好休息。再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孩子从床上摔下来好几次的原因,他再也不肯单独睡小床了,哄睡慢慢变成了奶睡,孩子一困,老公就让我进屋奶睡,孩子睡眠质量不好,任何方法我也顾不上好不好了,能睡就好,所以我也慢慢接受了奶睡的习惯。与此同时,孩子不知从何时起,拒绝老公抱他,只要老公抱他,他就会大哭,而我的老公就会冲着他吼:你个小崽子,你再哭一个试试!孩子只会哭的更凶,我哪里受得了他哭啊,顾不得与老公吵,只能先哄孩子,其实每一次他说这话,我都很想掐死他。剧里有一幕反复出现的画面,被告站在房间哄着哭闹的孩子,被告的老公在旁边说,烦死了…而被告什么都没说,只是一边哄孩子一边看了她老公一眼。我看到这一幕非常震惊,仿佛看到了我自己,那一眼,是真的很想斗争,但不得不放下争执先哄孩子啊。
我老公酷爱打游戏,甚至可以说,游戏是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因为他坚持每天必须玩游戏,而我实在太累,我们商量好,每周我回娘家住一天,让他好好放松一下也好好休息一下。可是,我回娘家的那个晚上,他无法控制自己,总是玩到半夜三点甚至更晚,第二天上班直接累死。又或者,他吹空调不盖被子,把自己弄到感冒发烧,无法上班。我告诉他现在和年轻时候不同了,你的身体不适合熬夜,他也意识到身体受不了了,慢慢的游戏打的少了,但,又换成了看电视,每天一定要看几集电视,到十一二点才可以罢休。而这时候的我,已经沦陷成每天24小时全年无休的带娃机器。我睡眠浅,如果我先睡觉,等老公进来睡觉时一定会醒,而且再入睡非常困难,我就想老公每天也很累,能不能我们一起早点睡,而我说的早点,其实也通常是十点半以后了,谁知道我只是提出来一句这样的要求,我老公就冲我大吼:我连一点自己的时间都不可以有吗?原来在他心里,不打游戏都是为我做出的牺牲。而我,只要向他诉苦两句,他就能告诉我他工作多么累多么辛苦多么不容易,我说,我也想去工作啊,要不咱俩换换,他却说,我那工作你根本干不了。里沙子想去工作,她老公不断给她洗脑说她不行,别勉强了,大概,我老公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昨天,我们又一次争吵,他总是不管孩子怎样,只顾自己的感受,他不高兴不管有没有吵到孩子睡觉都要大声发泄出来,对我说话也语气越来越差,动不动就开始说我有病,我无言以对,只要我说到我很累了,他就会说,你不要总觉得全世界就你最委屈,别人也要带孩子啊。是啊,听到被告丈夫婆婆的发言,我真的很想掐死他们,听到我老公的话,我也很想掐死他。
剧还没有播完,我不知道最终的结局会是怎样,但我知道,我老公可以放手不管,我做不到。我不舍得伤害我的孩子,但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伤害我的老公,被压抑了太久,终是只能自己消化情绪,朋友圈不能发,发了别人觉得你是怨妇,爸妈不能诉说,他们会觉得我嫁的不好,闺蜜不能说,会影响别人的好情绪,没有人会愿意听你,所以,里沙子很幸运啊,她还有可以发信息的好朋友,而我,只能潦草几段写个剧评罢了,孩子醒了,我又该振作上岗了。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不知是否如某些人说的那样,是“世间最大的谎言”,不过这句俗语确乎是社会和需要“母亲”形象的,母亲之外的他者共同塑造的符号。“母亲”之外的人以词语“母亲”为名,赋予一位普通女性以崇高意义和象征——暂时不提中国社会,在日本,女性被冠以母亲,就意味着需要同时完美的肩负生养、养育孩子的“责任”和职业、家务的平衡,同时还不能不忽视了对于“家庭经济的主要来源”的丈夫和男人无微不至的体贴和关照。
1、 正当母亲之年的人
剧中的女法官渴望追求自己的事业,却疲惫于照顾一岁大的女儿。她甚至做出表格渴望与丈夫共同负担责任。丈夫在饱受育儿之苦后终于对女法官说出心里话——“我不在乎你的什么事业,作为母亲,你的职责应当是好好照顾孩子,守护好我们的家”。在这里,被赋予母亲形象的女人所拥有作为主体、具有自由意志的人的愿望和追求,被母亲应当有的“不辞辛劳的守护家庭、照顾公婆丈夫子女”的完美幻象所消解和击败。符号自身拥有了确证的含义,而被赋予符号的实体本身是怎样,已然无人关注(鲍德里亚)。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女人你自己喜欢什么,热爱什么我不care,既然你生了孩子,你是孩子的母亲,既然你和我结婚,是我的老婆,既然你是家庭的一份子,是我爹妈的儿媳,你就应当尽善尽美的,向书中写的,宣传画上的那样!
2、曾为母亲之人
这部剧中的个人所代表的社会中人的性格、角色十分典型,也就此提供了分析社会现象极佳的文本。陪审员中有若干典型的老年妇女形象,她们对作案者采取鄙夷、绝不同情的态度。她们的典型言辞是“我当时养育孩子也很辛苦,但是,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呢?无论如何母亲都不能这样对待年幼的孩子!”是她们的典型言论。她们确乎是母亲,但已然部分或全部的与这个结构性异化的秩序为伍,对年轻母亲施加压力甚至“迫害”。年老的妇女通过与秩序的同化,已然脱离了自己曾经的经历,甚至将自己遭受的经历归为符号的荣光。
3、渴望成为但并非母亲之人
陪审员中的芳贺是一位渴望生育孩子但因种种原因无法怀孕的职业女性。她拥有令人艳羡的高级职位和体贴的丈夫,但始终因为没有孩子而耿耿于怀。在剧中,芳贺多次表示“母亲一次都不能表现出不爱孩子”“无法原谅也无法同情犯案者”“怎么会有人忍心对这样年幼无辜的孩子下手?”她在公园里发现了一位七岁的小女孩,由于母亲经常在家里接待“男客”而被赶到公园里。喜爱孩子的芳贺于是将小女孩带到家里做烘焙,在被小女孩母亲识破“没有孩子,想和我家女儿玩过家家游戏”时破口大骂小女孩的母亲“没有做母亲的资格”但也被反击“没有孩子的人没有资格指责母亲。”在这里我们暂且将女孩母亲的举动搁置一旁,芳贺的某些言语显然是站在不是母亲但认为母亲就应该如何的立场之上,以所谓正确的言论要求母亲本人,这也部分印证了母亲符号具有的,将社会各角色纳入其规范秩序之内的强大力量。
4、作为“罪犯”的母亲/不合格的母亲
电视剧的主人公,勤恳温柔照顾孩子、丈夫的家庭主妇山咲里沙子在做一案件陪审员的过程中,渐渐将自己与罪犯——不堪照顾孩子之苦而将七个月大的婴儿“扔进”浴缸的安藤水穗
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审判安藤水穗的过程中,检察官和律师各执一词甚至大相径庭——检察官将安藤水穗作为虚荣的、拒绝他人关心的、故意杀害年幼婴儿的罪人以及不合格的母亲“这样的人不配做母亲”,而律师认为安藤在照顾孩子的过程中持续的遭到丈夫和婆婆的否定、冷暴力,忍受着巨大的压力和精神负担,并在案发时已然处于精神衰弱状态,不具有杀意。山咲里沙子在听审过程中渐渐陷入恍惚、焦躁的状态。她越来越难以忍受处于“恶魔期”的女儿的恶作剧,丈夫的不信任以及婆婆看似关心的言行。她甚至将孩子摔在地上,落在电车上以至于在孩子哭闹时险些杀害了孩子。在社会工作者的帮助下,她渐渐回忆起自己育儿中曾经遭受的焦虑、精神衰落、临近崩溃状态,以及周围人(丈夫、别的妈妈、公公婆婆和自己的母亲)对她施加的压力,渐渐明白自己也曾经失手将孩子摔在地上,险些酿成同样的悲剧——“我怎么忘了,她就是我啊。”此刻可谓是山咲里沙子最接近“实在界”(创伤性内核)的,最真实脆弱的核心地带——饱受育儿之苦,甚至对孩子起了杀意;遭受持续的“以爱为名的”否定,只想逃离家庭甚至对“关心你的人”破口大骂;不断的被要求成为一个“正常的”母亲,而终究成为不正常的人。而正是在这个影子重叠的时刻,主体可以进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也可以通过保持一定的距离,审视并真正脱离深渊——里沙子与罪犯达成真正的共鸣,同时因为发现自己生命中“疯癫”的罪犯之影,感到恐惧进而释然;通过与罪犯的共情,发现了在符号所营造和倡导的母爱光芒背后,痛苦、压抑之阴影始终与之共存,通过对自我的发掘,最终与自己,也与周围世界达成和解。
大结局中,两位“不合格”的母亲坐在海边的长凳上,互相“数落”自家婴儿的不听话,言辞温柔,语带释然,海水如温柔的纱布在暮色中荡漾。如果生命中那些琐碎狭小的“不正常”能够被倾听、理解和接纳,真正可怖的不正常——全面的疯癫、残酷的自杀和他杀是否可能被避免?
5、母亲周围的人
电视剧大结局中,法官表示判处安藤水穗十年徒刑,但法官接下来似乎并没有照着读出宣判书上那些冠冕堂皇的,符合社会“规范”的判词,这个被称为从不“同情判决”的冷酷法官如是说,
除了社会需要与安藤共同偿还罪责,安藤/里沙子周围的人,丈夫和婆婆,“用贬低、伤害控制对方,以求把对方圈在自己身边,只会通过这样的形式来表达自己的爱”在这里,单纯的homosocial理论(即男性试图通过占有女性来宣告自己在男性社会圈子中的存在)已经显得单薄片面,作为丈夫,作为父母,作为老师、长辈等各种角色的人,一旦他们天然的处于权力结构的上游,他们向下游的弱势表达关爱的时候便容易陷进这个圈套*,通过表达爱来实施占有,通过贬低对方进而圈住对方但实际上是试图表达爱,爱和占有互相追逐,仿佛福柯笔下权力和快感追逐的回环。
*在这里我想到了陶崇园一案。今年接受采访的陶崇园导师王攀及其律师出示的聊天记录及相关资料显示,王攀至今都宣称他在表达对陶崇园这个“来自农村”“容易自卑”的孩子的关爱,认为让陶叫“爸爸”是一种玩笑和约定,而陶多次表示他想要逃离王的管控。这可以看作是不对等的权力结构中一方试图表达爱和关心,另一方却认为是控制和占有的典型例子。
6、那么,母亲是完美受害者吗
通过上述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到,社会和他者对母亲的规范和对身为母亲之人的结构性压迫使得被赋予母亲符号的人难以从中挣脱。然而,我并不想为身为母亲之人自身之缺陷开脱,即使这一缺陷本身也是现代社会精神性压抑赋予弱势群体的某种性格体现。
看过电视剧的人都会对里沙子那种毕恭毕敬的客气,不断道歉说自己错了的态度,胆怯畏缩的形容举止印象深刻,这是里沙子母亲和丈夫不断的否定她试图将她圈在自己身边的体现,也是她从不争取突破他人界定的框架,未曾理智而独立的思考的结果——“为什么我没有发现这么简单的事实呢,原因在于我没有动脑思考。原因在于我任由别人为我的幸福做主,原因在于遵照别人的价值观生活无比轻松。”里沙子在陪审团评议时的这番话,通过勇敢的自我揭露和剖析,展示了弱势群体由于长期受到压制贬低而塑造的心理/性格机制。借用弗洛姆《逃避自由》中的理论,现代人拥有了前所未有的自我选择的自由,但自由却给主体带来了选择和承担承担风险的负担,一部分有“虐待狂”特质的人选择成为强势的,主宰他人命运的人,一部分“受虐狂”特质的人倾向于随波逐流,接受他人的价值观和他人为自己做的决定,不用因选择的失败而承担风险,因为根本不需要“选择”。长此以往,他们抛弃了现代社会为主体赋予的自由,成为顺遂潮流的“常人”/“末人”,成为具备了奴隶道德的人,成为了社会规范的、他者(强者)的奴隶和附庸。他们要么心甘情愿的认为社会便是如此,要么在某些时刻感到压抑不满甚至走向疯癫,里沙子在剧中的转变是一个极佳的提醒和呼吁,作为母亲、学生、女儿、儿媳等种种处于权力架构末端的人,是可以通过积极的自我挖掘,交流沟通甚至部分对抗的形式,夺回属于自己的那份自由的。
从对日剧《坡道上的家》中母亲的分析出发,我们可以看见母亲符号后交织的社会结构,权力关系如何同蜘蛛网一般将活生生的主体越缠越紧直到崩溃。同时我们还可以见到,不只是母亲,其他处于弱势地位的角色也受到了类似结构性异化的社会的制约。最后,弱势群体的部分性格/精神结构缺陷的产生不可避免,但正如剧中女主将自己面对的桎梏层层剥离显现,我们有理由相信,夺回主体性和自由并非mission impossible(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2019年底,日本生育率创下百年新低,结婚生子已不是日本女性的首要目标,因为一旦做了妈妈,女性在职场都将面临减分的人生,
日本作家角田光代把这一代女性面临的困境写成小说《坡道上的家》,2019年改编成剧集播出后,豆瓣评分9.0,观后感中最大的共鸣是:不敢生小孩了。
《坡道上的家》以一场虐童案的审判为开头,被告杀死了自己八个月大的女儿。女主角是育有一名3岁小孩的家庭主妇,她被选为这件案子的陪审员,原本她极力谴责被告残忍、没资格当妈妈,结果在一次次的庭讯中,听了被告的丈夫、婆婆、生母等人的说法后,她渐渐把被告的遭遇和自己的生活重叠,想起自己也曾有过想打孩子甚至杀孩子的念头……
在育儿的过程中,每个女性几乎遇到过相同的困境:为什么我无法符合社会和身边的人的期待?为什么女人有孩子就得舍弃工作?为什么婆婆总是插手孩子的教育?
“我希望每个女性都能打破这个框架,真正地去做自己。”
自述 角田光代 撰文 白汶平
《坡道上的家》的作者日本作家角田光代是当今日本三大女作家之一,小说围绕着一名家庭主妇里沙子展开。她是很典型的日本女性,婚后辞职把重心放在家庭,平时煮饭打扫等家务一手包办,还要耐心教导3岁正值小恶魔时期的女儿,虽然丈夫下班偶尔会帮忙,但育儿的疲倦和旁人的意见,还是让里沙子陷入焦虑,开始失去信心。
有一天里沙子被日本陪审团选上,成为一名候补陪审员,参与一场虐童案的审判。被告是一名和里沙子年纪相仿的妈妈安藤水穗,她亲手把自己的女儿丢进浴缸溺毙。
一开始里沙子不能容忍被告的行为,但渐渐地,里沙子听着被告的丈夫、婆婆、妈妈等人证词后开始改观,甚至开始同情被告,因为里沙子好像在被告身上看见自己的人生。
“工作和孩子你无法都兼顾吧”
被告安藤水穗本来是职场的女强人,职业和公司都比丈夫好,但婚后因为婆家催生和被社会价值观束缚,她只好“跟别人一样”,生了孩子后放弃工作,全职带孩子。她周围的人都觉得,女性为了照顾孩子所牺牲的一切是理所当然的。
里沙子自从成为候补陪审员,每天都要出席庭讯,早上把3岁女儿送到婆家,结束后再急忙地去接孩子,赶在丈夫回家前做好一桌菜,她的丈夫表面上体谅,让里沙子晚饭简单做或是买外食也可以,嘴上总挂着“不要太勉强”,其实就是在贬低里沙子“你不行”、“工作和孩子你无法都兼顾”,贴心的话语里藏着轻视和傲慢。
“照顾小孩就是女人的责任
撑过去就好了”
被告安藤水穗的婆婆是很传统的日本妇女,把老公服侍得妥帖也很宠儿子,认为男人在外赚钱养家,女人打理好一切就是责任,无权抱怨。“一开始会很辛苦没错,但我也是这样熬过来的,大家都是这样熬过来的,要努力成为男人的后盾”。
婆婆甚至叫儿子下班后就住酒店,免得半夜被孩子的哭声吵到睡不好,隔天上班没精神。
对于育儿的方式,婆婆也颇有微词,孩子刚出生时,就看着体型说太瘦小、容易生病,质疑媳妇奶水不够;孩子经常哭闹就怪媳妇不懂得带孩子,哭了抱一抱就好了,若是还哭就是媳妇有问题;偶尔还会跟别人家的孩子攀比,质疑自家孩子发育迟缓……而这一切的因素,婆婆只会归咎给媳妇,而不是儿子。
里沙子的婆婆虽然没有这么极端,但每天庭讯结束她去接女儿时,婆婆总是提醒她要把丈夫照顾好,要是没时间做饭,可以学一些简单快速的料理,还整理菜谱要里沙子学着做,让丈夫能专于工作。
“认真管教的妈妈变成坏人”
里沙子3岁的女儿文香,正值小恶魔时期,动不动就发脾气、任性、爱哭闹,有一天里沙子去接女儿回家的路上,顺便去超市买食材,手上提着东西,女儿又哭闹要抱抱赖在地上不肯走,里沙子就逗弄女儿说“不走的话,妈妈先回家咯”,接着假装离开躲在角落看着女儿,希望女儿能赶快跟上,没想到这时丈夫回家刚好看到这一幕,以为里沙子故意把小孩丢着路上,自认受了委屈的女儿立刻装可怜,让里沙子瞬间两面不是人。
平日几乎把育儿责任丢给里沙子的丈夫,假日偶尔面对女儿耍无赖,总是立刻去哄,让平日认真管教的妈妈变成坏人,不需天天面对小孩无理取闹场面的父亲,反而成了慈父。
“被生母否定的人生”
被告安藤水穗的生母庭讯时说,自己女儿要结婚时也没告知自己,因为她从一开始就反对两人交往,原因是觉得女婿职业不够体面,以后女儿会需要娘家帮忙等等。
同样的情况也落在里沙子身上,她从小被母亲否定,考上大学、就业、结婚,母亲无一不挑剔,她和先生在东京外围的横滨共组家庭,她的母亲都要嫌弃房子不够大、离市区不够近,就连要离婚,母亲都不允许,好像里沙子的人生,从小就被支配。
种种因素之下,里沙子觉得自己在水穗的遭遇里,看见自己的影子,她认为会造成悲剧的原因,绝不是水穗对孩子有杀意,而是真的被逼到绝境了,才会失手杀了女儿。
里沙子在陪审的过程中很少说出自己的感受,因为她觉得也不会有人听,直到宣判前一刻,她才勇敢说出想法:“安藤水穗是如此的普通,她生活的困境与我们又是如此的类似,我们与她之间似乎只有一条窄窄的红线,一旦崩溃,便会似安藤水穗一样直直地坠入深渊。”
在中国,明明是双亲组成的家庭,但爸爸却常因为工作或其他因素不见人影,认为自己已经扛下经济重担,偶尔“帮忙”带孩子,就是分担,反而还会转过来数落妈妈做得不够好......让很多家庭主妇哭笑不得:到底要老公干什么?而造成丧偶式育儿的现象恐怕不只是爸爸的责任。
两地分居,迫于现实压力
家庭经济条件的压力下,很多夫妻都是异地分居,或是为了给孩子好的生活,父母其中一方在异地工作,一年回家的次数非常少,希望能够省下交通费,给孩子多买点衣服、必需品,也因此不能参与太多孩子的成长过程,虽然遗憾,但迫于现实压力也只能如此。
丈夫不愿参与育儿
很多男人心里是这样想的“养孩子本来就是女人的事”,孩子半夜哭闹让老婆去哄、孩子饿了让老婆去张罗,对于孩子的教育问题,也很少关心,扮演可有可无的角色。
妻子全都自己扛
有些全能妈妈,可以同时把家事和孩子打理得非常好,也很宠孩子,孩子所需要的东西处理好,帮孩子想得多,却忘了也要给丈夫一点责任,可能原本丈夫也想做点什么事,但还来不及做或做得不够好,妈妈干脆都自己完成,渐渐地丈夫会越来越没有责任感,想着“反正有老婆在也不需要我”,从生活里渐渐淡出“爸爸”的角色。
去年,角田光代出席了上海书展,一条对她做了专访。角田光代个子不高,脸上总是挂着少女般的笑容,她有过两段婚姻,没有孩子,和她笔下的女主角身份和遭遇相差非常大,她笑说透过“审判”的开场来描写女性生存现状,更有评判的力道,读者也能从各方不同的意见中去思考。
她告诉我们,在书展座谈会时有位男性读者向她提问:“看完坡道上的家,我觉得好像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苦衷,但同时也被自己的立场斩断了出路,我不想要事情发展成这样,身为男性,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这位读者发问完,全场为他拍手,角田光代兴奋地说虽然这位读者没有分享看完的感想,但能够以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别人的遭遇,并思考自己能够做些什么,就是小说给人的启发了吧。
以下为角田光代自述。
我从1990年,23岁时以作家的身份出道,我的小说大多围绕在20、30岁的女性身上,在我的小说中,几乎没有什么生活太美好的人吧。
因为我所选择的题目,都不是描写女性去追求自己目标或梦想的故事,几乎都是写女性遇到了某种情况,在这个情况下如何与他人协调,如何打破自己框架走出去的过程,至于走出去后是飞向更好的未来,还是遭遇了其他情况,我就不会再写了。
刚开始写《坡道上的家》是因为收到委托,在构思的时候,首先想到了关于审判的故事,因为审判是个可以决定人的命运的事情,可是整个过程就只是言语的交锋不是吗?检察官、律师、法官以及被告,所有人都只是用言语来说明发生的事情,各自表述立场,最后定下判决并进行法律的制裁,这让我觉得有点兴趣,所以开始想要把审判写成小说。
我在那之后又想,其实夫妻间也很容易发生言语表达不清而产生误会的情况,即使是彼此很了解对方的夫妻、或是男女之间也会这样。例如,男人对另一个非常亲密的女性朋友说“你真是笨蛋耶”的时候,会让对方感觉到恋爱中的暧昧,但也会有人因为被说是笨蛋而生气。
任何人都会因为关系的不同,而改变说话方式,甚至去解读其中的含义,我想不只是审判,在我们的生活中、两性的关系中也会发生,我想写的就是这样的内容。
我笔下的女性基本上都是社会存在的真实现况。大概30年前,日本要是30岁以上不结婚,就会被人认为是奇怪的人或是说闲话“怎么会还没结婚”、“是不是个性有问题”,所以结婚生子对女性来说是非常“正常”的事,加上男性地位比女性高,女性受到不平等待遇的状况还是存在。
在现代社会急速变化后,女性确实比以前更自由了。即使不结婚也不是这么特殊了,不婚不育也渐渐开始被认可,女性希望尊从自己的生活方式,但是也被赋予更多的责任,要如何取得平衡也让很多女性感到疑惑。
甚至有些人认为结婚对女性来说是扣分的,明明在工作上很能干,拥有可以养活自己的收入,但是却因为结婚了,像是家事、煮饭、丈夫的事、丈夫有时还带朋友回家、婆婆的事等等,一些别人的事现在全落到自己身上。
经济压力和女性地位提升也是一个现象,比起以前孩子出生以后,女性成为全职家庭主妇的比例已经越来越低,但女性有孩子后想继续工作的确不是这么容易,比如说女性在生产后,虽然可以放育儿假,但是在小孩成长到1岁2岁,她希望能够回到工作岗位的时,有可能找不到人帮忙带孩子或是合适的托儿所,我觉得还是需要各方面的支持和帮助,不管是家人还是社会。
我的母亲是旧时代的人,有很多旧时代的观念,而我一直在跟旧观念对抗。我其实20多岁30多岁的时候,真的非常不想结婚,觉得若是不结婚也没关系的话就不结婚了,但是我的母亲一直催婚,而我则是一直想证明女性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所以我用实际的生活去对抗,直到37岁,我想说“好吧,就结婚吧”。
我结过一次婚,然后40多岁的时候离婚,不过当时我的母亲已经过世了,若是母亲还活着,我想她大概会说像离婚不好之类的吧。41岁的时候,我再婚了,41岁算是非常晚婚,但是社会风气已经不太会说这种闲话了,而且不生孩子也没什么,我认为经过一定的年纪以后,这个社会好像变得比较容易生存了。
我家是我跟丈夫两人和一只猫所组成的,我们的根源就是将彼此的工作放在最优先的位置,我们绝对不做干涉对方工作的行为。我的丈夫是摇滚乐手,他有时为了音乐一进入工作室,我们就可能两三个月没见面,而我自己也是,如果写作或是需要专注时,我会把猫带着到别的地方去,一个月也都没回来。
就是因为这样,即使几个月没见到彼此,对我们夫妻来讲也是稀松平常的事,只要知道对方在为了很喜爱、很棒的工作努力,就是一件最开心的事了,这样生活的夫妻真的很罕见,像我说我3个月都没有见到我丈夫,别人也不会相信,但就真的没有。我对我丈夫唯一的要求,是每天和我联络一次,告诉我他还“活着”,就够了。
虽然看着其他的夫妻或是家庭,休息日可以一起出门玩,或是听到别人的丈夫有多贴心,我心里也会觉得“啊~我老公3个月都没回来呢”,但这个时候,我就会告诉自己要冷静。
因为每个人有每个人家的样子,我们真正要思考的是什么方式,才是对自己最幸福的,想过一遍后就会忠于自己,然后继续生活。
部分图片由世纪文景提供
【日常推剧】真的非常非常推荐大家去看新出的日剧《坡道上的家》。尤其是准备要结婚的情侣们/新手夫妇和新手父母。我觉得它不是引导你去恐婚恐育,一个能让当下状态里大部分人产生共鸣的东西,说明它实际上是婚姻常态。那我觉得实际上它是引发我们对常态的一个思考,类似于我的性格和我伴侣的性格适不适合组成一个家庭,我能接受的婚姻最底端的状态是什么样子的,我能一直保持对妻子/丈夫的理解、尊重与支持吗?当一个家庭出现孩子的时候,我们该如何协调家庭成员之间相互的关系才不至于让一个妻子崩溃?非要有一个人在家庭生活中完全牺牲自己个人事业、理想吗?如果非要一个人牺牲的话,你能不能接受这个人是你自己?你能接受牺牲到多大程度?(男女都要问问自己) 另:母亲出现对孩子的厌恶是正常的,没有规则规定说母亲天然就该爱小孩。有人能在家庭与事业之间找到平衡,也有人不能,不能也是正常的,并不意味着你差劲到完全不能去试试看。每个人对环境和事物的接受程度不同,请不要讲“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她/他们可以你为什么不行。”这种安慰不叫打气,叫心灵攻击。我至今还记得一个新生儿母亲在知乎评论里说其他的需要生产后家人爱人第一时间来照看自己的新生儿母亲是矫情。这太不友好了。 我才只看到第一集,但实话实说感觉是致郁向,真的已经饱受婚育折磨并且在崩溃边缘的人还是慎点吧[抱拳]
最近一部叫《坡道上的家》的日剧火了,刚出来的时候豆瓣评分8.9,现在出了4集已经飙升到了9.2。这是一部关于丧偶式育儿的日剧,也是让很多人(尤其是女性观众)看了更坚定了不婚不育决心的日剧,被称为是“日常反婚反育教育片”。
我最近也抽空看了这四集,第一集的开场就相当震撼,一直看到第四集时,那种压抑、窒息、绝望,已经从屏幕里面完全蔓延到了我的心理,虽然没有经历过剧中发生的一切,但却真实地感受到了主人公心理一步步走向崩溃的过程。
故事其实很简单,甚至简单到有些人会觉得:这不就是日常生活中每天都在发生的琐事吗?值得小题大做拿出来专门拍一部剧吗?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位叫里沙子的家庭主妇,她是日剧里那种非常典型的贤妻良母,打扮得体,专心育儿,把家里收拾整理得干干净净,每天晚上在家等待丈夫下班回来,给他做晚饭。后来她被选为了国民参审员,也就是陪审团的一员,需要每天都去旁听庭审,而这次的案件是关于一个年轻妈妈把自己8个月的女儿溺死的虐童案。
一开始里沙子和周围所有人一样,都毫不怀疑地认定这位被告母亲一定在虐童,承担不了育儿的责任就起了杀心,是一位不合格的、未尽到母职的母亲,一定要承担杀人的责任。
然而随着庭审的一次次进行,她听到了被告人的丈夫、婆婆、母亲的各种证词,她开始不断怀疑这起案件,而更加“巧合”的事,被告经历的这一切,都在自己身上曾经发生过,几乎一模一样,她仿佛在被告的身上看到自己的人生。
“丧偶式育儿”的背后是社会
对于两性截然不同的期待和标准
被告的丈夫工作日每天都加班到很晚回家,有时候甚至不回家,只有周末才偶尔抽空看一下孩子。而作为家庭主妇的里沙子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丈夫每天很晚回家,几乎从不承担育儿责任,丈夫所做的最多就是偶尔抱一下孩子哄一下而已。
有一次里沙子在陪女儿玩,故意躲起来不让女儿看到,但女儿坐在地上一个劲地哭,这一幕正好被丈夫看到,于是女儿哭着跑着奔向了爸爸。里沙子看到急忙跑过来和丈夫解释:不是你以为的那样,我是在和她玩。但丈夫回到家后竟然指责里沙子这样做是在虐待孩子。
整部剧中发生过非常多次这样的场景,一旦里沙子有做的不太好的地方,甚至只要是孩子在哭闹,丈夫永远都觉得是里沙子的过错。而且女性已经把这种自责给深深内化了,还没等丈夫指责自己时,她就急急忙忙地跑过去和丈夫一个劲地道歉,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孩子。
这些场景让人看了觉得好笑又心酸,明明是两个人的孩子,明明是一起需要承担的责任,但为什么发生了问题永远都是妻子向丈夫道歉自责?她并不是带孩子的保姆或者幼儿园的老师,她不是在帮丈夫带孩子,这也是她自己的孩子啊,看到她总是在小心翼翼地和丈夫道歉反思自己的过错,真是让人心疼心酸。
而社会对于男性的育儿责任和女性的育儿责任完全是两种要求的标准,女性被要求达到99分甚至100分才是一个尽职的母亲,甚至也不能算是“好母亲”,只是一个普通的、一般的母亲都应该做到的标准。
而对于父亲呢,可能偶尔抱一抱孩子,陪孩子玩玩游戏,那就已经是合格的父亲了(但可能用评判母亲的标准的话,这还不够30分)。如果再像《爸爸去哪儿》那样,陪孩子成长,给孩子做饭,照顾孩子衣食起居,哇,那简直就是200分的好父亲榜样了!(但可能放在母亲身上只是刚刚合格的60分而已)
之前有个荒唐新闻说一个爸爸把自己孩子送错了幼儿园,舆论都在嘲笑这位爸爸,把这个新闻当成是茶余饭后的笑料。然而试想一下,如果是一位妈妈发生了这样的事,那么舆论又会是怎样的画面?恐怕这件新闻就不会成为笑料而变成全民控诉了。
而当里沙子在边工作边带孩子时,丈夫和婆婆都叫她“不要勉强自己,参审员的工作太累的话就辞去好了”,言下之意母职是更重要的责任,当产生冲突时,一定是要放弃工作来全身心投入育儿。但当里沙子为育儿头疼时,却从没有人叫她“不要勉强自己”。
而当里沙子屡次没有尽到育儿责任时,丈夫竟然找来了儿童福利院的社工来家里了解情况,这位社工也没有给予帮助,反而从头到尾只是在问里沙子在育儿时是否遇到困难,对眼前的这位明明也有育儿责任的父亲视而不见,没有一句话在问父亲是否有帮忙育儿。
更可怕的是这部剧中的另一对年轻夫妻,他们在生孩子前商量好两人共同育儿,共同分担家务,然而在生了孩子之后,丈夫完全抛弃了自己的责任,把育儿责任统统丢给妻子,还说什么“做了母亲不都是这样的吗?”“我不是有‘帮’你做家务吗?”
家庭主妇真的是女性的自主选择吗?
《坡道上的家》所聚焦的其实是年轻的家庭主妇这一群体,不同于上一辈日本女性任劳任怨地一辈子持家育儿,这一代年轻日本女性受过良好教育,一般在结婚前也都有自己的工作和事业,而她们在婚后,尤其是生了孩子后,都面临着是否要辞职做家庭主妇的选择。
受“妇女要顶半边天”的文化传统影响下的中国女性,大都会觉得在家不工作带孩子就是女性地位低下的一种表现。然而近些年也有很多声音在说:女性有选择成为家庭主妇的自由,不该认为成为家庭主妇就是屈服于“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失去了自由和社会地位。
但很遗憾的是,我们所处的亚洲社会距离“男主外女主内”和“女主外男主内”拥有一样平等地位的社会现状还很远很远,社会无法给予家庭主妇/夫和工作挣钱的人一样的社会地位。
而在面临工作和家庭的两难选择之时,几乎99%的情况都是女性需要放弃自己的事业来投身家庭,但这真的能说是她们从内心深处就自发自主地想成为一名家庭妇女放弃事业吗?我想恐怕不是,但现实不允许她们不接受,因为我们的社会对女性的认可就在于她是否尽到了母职,而不在于她在事业上有多成功。
在剧中,女性职员会在工作中被询问家里是否有孩子,出差的工作安排是否接受,但男性职员却从来不会受到这样的询问。而另一位女性因为患有不孕症,而在工作场合受到来自下属的隐形指责:你不是母亲,你没有孩子,你没法理解我们这些母亲的心情。
而成为母亲真的让女性的社会地位提高了吗?并没有。她们对家务劳动的付出、对育儿的付出,几乎不被人看到并认可,反而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甚至还被责怪“不把家搞好,你丈夫就可能会出轨,不想回这个家”。
当女主里沙子在面临如何平衡工作、育儿、做家务而几近崩溃时,她的婆婆却跟她说:“你最近心情不好,这会影响孩子。”“你要是不给你丈夫好好做饭,他就会讨厌回家,甚至影响他工作。”而在她发现丈夫有可能在出轨时,周围的人也在告诉她:是因为你做错了,所以丈夫才会出轨。
更可怕的是,这一切其实都被孩子看在眼里,孩子虽小,却已经知道家里谁才是拥有权力的一方,她觉得母亲是弱小的没有权力的,因此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妈妈面前吵闹,而在爸爸面前却可以乖乖听话,讨爸爸的欢心。
女性的生育困境真的是矫情、小题大做吗?
前不久有一些很火的文章讲女性在生育过程中的屎屁尿,之所以引起如此广泛的分享和讨论,就是在于它说了一件在人类几乎一半的人身上经历的“小事”,却很少有人会把这件事说出来,甚至公开出来让更多人了解,那就是生育本身对女性造成的生理影响。
之前有个朋友刚结婚在寻找拍婚纱的店,然后找到了一篇公众号上的婚纱店介绍的文章,图片文字都美轮美奂让人看了都想结婚。然而翻到下面才发现评论区第一条的留言是:结婚一时爽,等生了孩子就下地狱了。
我想说,感谢这位网友的留言,起码给那些脑子一热想冲动结婚冲动生孩子的人浇了一盆冷水让他们清醒地面对现实,而不是沉浸在浪漫婚礼的虚幻中。毕竟没生孩子你还可以有诗与远方,而生了孩子可能瞬间让你的生活变成尿布与屎。
但也有不少反对的声音,他们觉得:从人类诞生开始,女性都是这么过来的,为什么这一代年轻女性这么矫情、这么吃不了苦?连孩子都不愿意生,也太自私了!
还有人会像剧中的那位被告人的婆婆那样,觉得每个女性都是这么过来的,没有男人会帮忙,遇到任何困难都要加油坚持下去,连这个都做不到还做什么女人!什么心理崩溃、精神脆弱,都是瞎说的!
把苦难、痛苦内化为理所当然,像极了我们每个人从小所受的“苦难教育”,吃点苦是应该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甚至还有人感谢苦难,说苦难让他们成长。
错了,并非苦难让你成长,而是你自己战胜了苦难,苦难本身并没有存在的必要,更不需要刻意美化苦难。
而女性在怀孕、生育、育儿过程中所经历的一切苦难,需要被听到、被看到、被理解、被帮助,来自丈夫、家人、整个社会的情感支持和帮助才能减少这些苦难。
而呈现这些困境并非是要反对女性结婚生子,让整个社会弥漫恐婚恐育的气氛,真正的目的,是让所有人都正视女性的困境,正视产后抑郁等一系列女性面临的心理转变,并且减少“丧偶式育儿”的现状,让整个社会都创造更良好的育儿环境。而如果你是一位女性,在你没有想清楚、了解你将会面对什么情况之前,千万不要草率地生孩子。
(本文首发于头条号野马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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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对女性最大的恶意可以凝成一句话——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生孩子很痛苦,养孩子更难。这个中间的苦涩男人不会感同身受。我目前产后3个月,没有睡过一个整觉,半夜起来很多次,严重休息不足。但其实自己的老公做的很不错,担心我一个人带孩子辛苦,请了育儿嫂,下班回家也会帮忙。可是真正对孩子24小时不离开的人是我,这种累不仅是身体,更是心里累。我的宝宝很可爱,我很爱他,但有些时候也会有那种想法,要是没有生过孩子就好了。我是妈妈,是老婆,是儿媳妇,可我更想做我自己。
唯一希望国剧翻拍的。请国剧编剧速速来抄,我们需要这样的剧。虽然极度致郁,但是想步入婚姻想生孩子的一定要看!在你准备做决定的时候,一定要明白什么是绝对不能放弃和妥协的。还有原生家庭条件好的不要下嫁,穷小子不会感激你的牺牲。
结尾可真行,强行把一切语言暴力、丈夫的人格打压、社会对女性对母亲的不公都解释为爱,真是好一个happy ending。东亚三国手牵手,谁先平权谁是狗。可谢谢你了。
这剧在中国,应该看的女人没有什么机会看,应该看的男人没兴趣,剩下看的人早就明白了这些道理,厌女都能倒背如流,再看这些画面,白眼可能都翻不过来了。
单身狗就该看这片,又佛又苟。
太治郁了 掐人中续命中 建议民政局24h不间断播放此剧
东亚三国的男人一边说着爱子孙,一边完全不育儿。讲一些体面话还觉得自己尽责极了。然后社会上一帮进入婚姻的女性还帮他们讲话。明明女性都抑郁了,杀子了,自杀了。就轻飘飘来一句,别人都做得到啊。
是那种毫不夸张的压抑、窒息,恨不能把女主的丈夫、婆婆、孩子都捆一块一把火烧了。
太致郁了。“男主外女主内”的所谓“传统”让丈夫非常自然地地位高于妻子,这样的“传统”也让年长的女性成为帮凶,她们告诉年轻的女性:“你就是得围着你的丈夫孩子转。我都这样过来了,你为什么不可以呢?”-但是那些做不到的女性,已经都死掉/单身了。
看两眼弹幕,也够恐婚了。“女主跟神经病似的,看着就烦!”“真没用,蠢得要命,活该被欺负。”“自己态度窝囊,难怪没人信。”“女主不无辜,自己身上也有问题!”……何不食肉糜?
里面女主的丈夫说的话,我没做过妈都能气到吐血
这梦幻结局仿佛是迪士尼编剧最后一刻接管剧本???
“当孩子和工作无法兼顾时,请放弃工作在家专注带娃哦,因为你是妈妈。”这是部绝佳的不婚不育宣传片。
估计柴崎幸演这部戏的时候,万分渴望召唤出19年前那个演「大逃杀」的自己,左手铲子、右手菜刀,把这剧里烦得一批的人物们砍得一步到胃、片甲不留。
我建议列为东亚女性婚前必看剧。
妻子被丈夫呼来喝去仍然笑吟吟的,小碎步跑向丈夫解释,从日常就看得出来上级和下级之分了。日常打压,轻视妻子。丈夫不管育儿,以至于不理解应该怎么育儿,用完美的标准苛责妻子。两个人意见不同很正常,平等沟通的话会很快解决,可妻子的低下地位导致变成了一方对另一方傲慢无理的训斥,再因为这种训斥引发对妻子能力的质疑,以及约束其向外发展的可能。妻子撑不住,丈夫把育儿外包给婆婆,觉得这样就尽到了责任。但社会默认带小孩是妻子一个人的职责,引来婆婆帮忙隐含了对家庭主妇连带孩子都做不好的指责,妻子觉得失去了尊严。只杀小孩不杀丈夫是因为女性自身内化了这种指责,她认为丈夫的指责是有道理的。因为从小生活在这种环境里,很多女性钝感太高了,其实她们的幸福都和这位女主一样,一戳即破。文化对女性的压迫,意识不到不等于不存在。
今年最佳了吧。日本人真神奇,一边拍着甜甜的恋爱剧催人结婚生子避免少子化,一边拍出《坡道上的家》这样令人感到窒息的让人恐婚恐育的剧来警醒和反思。 所以坡道上的家说了些什么呢。是呼吁整个社会对年轻妈妈的宽容和理解;是呼唤父亲角色缺失的回归;是祈愿一个健康的抚养孩子的环境吧。
看完这部再看《蜡笔小新》就会觉得美伢真是一个很伟大的女人了。
被禁锢在别人的常识里活着 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