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静水流深,大爱无言。他一定是,觉得自己不配吧。
“他发出野兽般的咆哮,那同时夹杂了绝望与混乱的哀嚎。那个叫声令听者无不为之动容,……他仿佛正呕出灵魂。”
堤真一。演得真好。
一出场,佝偻着背,脸半藏在围巾下面,那种长期不与人交往,对待人群略微有些惊慌,又略微有些麻木的神情。不温不火。刚刚好。僵硬拘谨的神态,松垮颓丧的肢体让我想起《美丽心灵》里的拉塞尔克劳。
石神,一个名字足以概括一个人。孤峻如石,深邃如神。没有丝毫烟火气。
电影的节奏始终很慢。前半程平铺直叙,一个简单的过失杀人案,死者、凶手、处理现场的帮凶都明白视之。
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举证的节奏感拿捏,完美犯罪无懈可击得让人乏味。嫌犯没有破绽需要补救,而侦探只是出于直觉和个人好恶纠缠不休。
完全一边倒,没有那种高手过招,呲呲的火花乱射。
剧情缓慢沉实,慢慢的,一点点的累积出张力。直到俩人一同涉险爬到雪上顶峰,紧张过后,镜头打开环视整个壮阔辽远的雪域。长久以来的沉闷陡然开朗。
旋即,谜底揭开。一刹那壮阔的情怀重新收住,仍是淡淡压抑的调性,然而解谜的情绪张力加大数倍。如同化雪时候,吸收周围的热量,空气抽紧,变得稀薄。
我想,石神坦然服罪前最后一次登山,应该是一生最轻松最放开的时候,这个一生都因着对数学的偏执,而流亡于平乏的生活,在孤独和梦想中寻找真意的男人,终于对自己说,放开吧。
其实谜底是什么,推理是什么,已经不能让我兴奋,本格派推理的手法确实有新意,却不是那么难猜,猜透了也就那么回事。说实话,只作为一个推理悬疑电影的话,本片的价值就远远不足了。
稀有的永远不是智慧,稀有的是感情。稀有的是在这孤独中迸发的强烈的感情,却以一种格外平静的面容娓娓道来。
她们的乐观友好无意间温暖了他的绝望,而他一个人背负起所有的罪孽。这样的相互安慰,彼此需索,竟然没有真正的直接交往过,这故事讲的不是爱,是孤独。
石神是个天才吗,比他的智慧和才华更为深重的,是他对于数学的爱。爱到荒芜了人生,不知如何自处。这或者就是他自杀的根源吧。
石神情商低吗,不见得,他在处理案件的时候对于对手心理的把握丝丝入扣,只要他愿意,他绝对能将人心囿于股掌之中,名利地位,上流的学术环境,唾手可得,但是他,不舍得用学术政治上的妥协,玷污数学的极致之美。只能忍受着每天教授幼稚的高中生,生活如此扭曲纠结。
太纯粹,太不屑于流俗,在这个世界无法自如转寰。既不能走上学术的神坛,又隔离了凡俗的生活,被自己对理想的执着弄得下不来台。反而是深陷囹圄让他坦然起来。在这里,不用考虑现实世界了,甚至连基本的自由都受到了束缚,他反而能心无旁骛沉浸在他的数学游戏了,如鱼得水。
彼时,石神躺在拘留所的床上,面容平静释然。天花板上有一些污点,用目光将他们连成多边形形,填上红绿蓝黄,相邻的区块颜色不重复。是他从大学起痴迷的四色问题。是的,数十年前就有人求证出来了,那又如何,他们解的不够漂亮。如同爱,千万年来,人们都在重复,那又如何,我也有我守护的圣殿。
这一组超现实的特技镜头,在陈旧的污墙上勾勒线条,涂抹浅淡的颜色,萤火一样的微弱光芒。古老的文明在他脑海中诗一般流淌成河,那样节制而膨胀的浪漫,堵在我喉头。
石神只是躺着一动未动,神色平静,没有过多的悲喜欲求。从眼神到身形却透露出一种难得的轻松和释放。
如此磅礴的付出,这样轻浅的幸福感,他却只是像个孩子一样,不谙世事,爱得又神圣又懵懂。
让人如何不落下泪来。
四面高墙筑网,手铐起来,腰上拴着绳子,那又如何,在我的脑海中,还有数学,就够了。数学,是那么孤高倨傲,遗世独立的乐趣。
堤真一,演得好,就在于那种淡,那种纯粹,那种无欲无求。他暗恋她,一年了,只是每天早上去买一个便当。不曾多说一句话。他为了她杀人毁尸,布局周密。在公用电话那端给她打电话,竟然幸福得嘴唇不住颤抖。跟踪她,只是为了告诉她,那个男人,我观察过了,应该能给你们幸福。
只是这样而已。静水流深,大爱无言吧。他一定是,觉得自己不配吧。他一定是,想要她们得到自己给不了的那种,现实的温暖和幸福吧。
靖子有一种非常传统日系的美,清雅瘦削,娴静中略带沧桑,有一点点苦味的女人。这种风尘中沉淀下来的气质,比起那些单薄的清纯,艳丽,韵味丰富得多。
有人被导演迷惑,真的相信石神帮助靖子母女,渐渐燃起了控制欲,变成跟踪狂。
其实细节的表演早就透露了答案,遗世孤立,唯一的趣味只有数学,生活欲望降到极点的人。是不会有占有欲的。
靖子那个平实朴拙的工藤先生,下暴雨的时候,停好车急忙下来,撑开伞,跑到副驾驶那边打开车门,把靖子迎下来,自己身子都在雨里。那个殷切的样子,满满都是妥帖和在乎。
这样符号性的配角,寓意是明晰的,他和石神形成鲜明对比,在石神眼里,这正是自己遗落的那部分情感和能力,可以给她们,他给不了的幸福和庇护。
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这样一个倨傲的天才。对着自己的知己对手不曾锋芒相对地辩驳真理,反而是落寞地说了一句“你看起来永远都这么年轻啊,真羡慕你啊”。福山雅治演的汤川后来说,他不是那种会在意自己相貌的人。会在意,说明他恋爱了。
是悲剧,还是讽刺。爱情,让我们从自得其乐的坐井观天中爬出来,让我们活得浑身不自在。
最后,窗外明亮的阳光照在他白净的衬衫上,照进他关于花冈母女的暖金色的回忆中,轻快的弦乐,低沉的画外音,舒缓的慢镜。他脸上渐渐浮现,凝聚的微笑,请你们一定要幸福啊。
回忆里不只有母亲温柔的笑容,还有女儿甜美的问候。
不只是靖子,女儿美里也参与了杀人,而且共同犯罪的证据无可辩驳地留在尸体上,这两个人,必然会一同受到指控。我想导演是在点醒我们,他爱的不尽然是靖子,而是这一双母女吧。不是狭隘的占有欲,而是她们相依为命的乐观美好给了他生的力量,现在,他决定用生命来守护这种让自己重生的幸福。
靖子突然出现自首,毁掉了他所有幻象。他哭了。那哭声一点都不悲壮,音色垮下去垮下去,是绝望的,不肯相信的,类似于兽的哀嚎。孩子一般,满耳皆是梦破碎的声音,太过于惨烈。
于是我,再一次达到情绪的沸点,再一次痛哭失声。泪水不是给这洒狗血的剧情,而是给堤真一的表演。爱,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爱,终究不是一厢情愿便可完美。甚至有时候,你就是想要一厢情愿,也不能让你完美。
PS:
这部片子值得看第二遍,会发现很多细节的埋伏,包括反复出现海堤步行的长镜头,长椅上,第一次坐着流浪汉,第二次,空了。
看第二遍的时候,可以把注意力和情绪全都放在堤真一大叔的表演上,心无旁骛地被感动,被堙没。
2 ) 关于电影的疑惑
恕我智商不够,看了这部电影觉得有些疑惑的地方,欢迎讨论指正。还有起名无能多包涵
我觉得这部电影的人文色彩甚至多于断案推理,本片的能够合理在于全部的不合理都可以用献身来解释。
我最大的疑惑是为什么石神要执着于把案子的重点放在把杀人时间改到12月2日。一,既然那个流浪汉被他杀了,而没有任何人报案,说明这个社会上悄无声息的消失一个毫无社会关系的人是挺容易的,石神也知道这一点。如果富坚只是失踪而不是被发现尸体,那么谁会去报案?等到报案已经无法确定他的失踪时间了。那么母女在12月1日有没有不在场证人证明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二,既然流浪汉可以代替富坚住进小旅馆,那石神自己也可以伪装成富坚住进去,制造他12月1日还活着的假象(尸体可以过后处理)。三,对一般的人来说,这种到处欠赌债被黑社会追杀的赌徒死了,最先怀疑的不是黑社会吗?或者伪装成黑社会干的?
石神的一系列的做法是自杀式的,我觉得如果要牺牲一点点警察对母女的怀疑,石神完全可以不用做到这一步,从片尾的回想,我觉得他已经早就不在乎自己的命了,他就是想以自我献身的形式为母女洗脱嫌疑。
几个主角里最喜欢石神的表演,教授虽然是主角,可是除了帅之外性格特点并不比石神更鲜明。靖子的演员的演技我无法评价,因为无法代入想象自己在那种复杂的一层一层的设定下会是什么想法什么表情。
靖子有一段演的很好,就是当得知石神寄信威胁朋友之后,她感觉又陷入了深深的轮回,她的表现让我沉思到底是背负了一个杀人的罪名活下去比较痛苦还是永远被另一个人无形的禁锢比较痛苦?
3 ) 绝望多过感动的爱情故事
影片的一开头就用一段轮船爆炸事件做引导,新闻报道经过调查船上没有安装炸弹的痕迹,觉得可能是失火或者故障引起的,或者是通过岸上狙杀。从物理上说从岸上无声无息狙杀船上人员的可能性不大。引出福山雅治饰演的汤川学教授认为一切现象都必有其因,并通过超导加速器和动量守恒定律的实验证明这一现象是可以被解释的。
本来觉得天才物理学家福山雅治是毫无疑问的男主角,主要靠他分析解说一些犯罪现象,协助破案。但却被实力派演员堤真一圈粉,无论是存在感还是风头,还是演技,感觉都被抢得一干二净。甚至可以说整部戏都是靠着堤真一的精湛演技所支撑起来的。
整部剧的剧情比较简单,汤川学受内海熏所托调查一宗命案,最大的嫌疑人却有完美的不在场的证据,这一切都归功于暗恋嫌疑人的天才数学家石神相助,与其说这是描述一起杀人案的破获,不如直接说就是天才物理学家汤川学和天才数学家石神的较量,是物理学和数学的较量,连路边的流浪汉的生活都能成为斗争线索,很精彩。
没看过原著,但真心觉得好看,没有刻意的去增加案件的悬疑难度,不像很多影片为了营造悬疑效果,剧情很狗血,该影片的描述和斗争都很直白,没看过原著也能看的明白。很女主最终去自首,虽然石神所做的一切是为了让女主可以幸福,而女主的自首导致他们两个人都要承担最后的结果,让他的付出付诸东流,显的毫无意义。但我却喜欢这样的结局,可能更符合人性的解读,如果石神为女主承担下了一切,女主却或者幸福的生活,那这部影片的意思何在?人性何在?
人都是感性动物,为了爱愿意付出一切,石神对女主的爱就是这样,为女主逃避惩罚策划了一切,不惜伤害无辜的流浪人,当结果要浮出水面却甘愿顶罪只希望女主幸福,女主不是冷漠自私的人,最后一刻良心发现承认了犯罪事实,全是对石神爱的回应吧。与其说是绝望的爱情,不如说是感人的爱情故事吧。
最后心疼汤川学教授,破获了案件却很悲伤,毕竟英雄惜英雄,为天才石神惋惜吧。
4 ) 天才的人生参与感
天才的痛苦,大多因为他们的high点太高。
人生参与感这件事,对于普通人来说是比较容易达成的。小到美食美衣美景,大到老婆儿子房子,在拿到了这些“美满人生”标配的徽章后,普通人的人生参与感已经到达了顶点。反观天才们,却全然不为所动。他们穷尽其生、孜孜不倦、孤独寂寞地追求着一个彼岸。
这个彼岸,称之为美。
何为美?
朱光潜老先生为我们定义过,万物与我们发生的联系无外乎三种:实用、科学、美感。一棵古树,在甲眼中是上好木料、在乙眼中是常绿乔木、而在丙眼里是色彩和线条。换而言之,古树只有在丙的眼里才是古树本身。美,是超脱于现实生活的一种存在,它不同于快感、也并非幻象,既不是享乐主义也不是现实主义。你在欣赏它的时候,并不知晓自己在获得愉悦,只觉心领神会、无暇他及。这,就是美感所带给我们的。
而爱呢?
爱是占有和排他。
所以与其说石神对于靖子是爱的献身,倒不如说是对美的呵护。
美,是天才们一生唯一的追逐。它可以以很多形式出现,例如艺术、物理、数学、女性、真理、宗教等等。石神对于靖子的确有爱,但这并非男女情爱,而是如同他爱数学那般的,对于美的单纯热爱。这种爱并不排他,也不是独占。所以才有了劝她嫁给工藤的一幕,才有了愿意以永远失去她为代价的保护方式。
和工藤先生不同,石神对于靖子并没有要娶做妻子的实用主义打算。“自然是一本字典,而只有你将它写成了书。”在富坚、工藤、还有许许多多捧场的酒客眼里,靖子是个具有魅力的女性,唯有在石神眼里,靖子已脱离了女性的躯壳。和数学一起,照亮了这个天才孤独的人生。
靖子给了石神第二次生命,在他心目中,她带来了他生命中一切的光明、欢笑和柔软,甚至力量超过了数学。在反复论证前人已有结论的四色定律时,石神曾说“因为那个答案不够完美”。的确,他一生都在寻找完美,或者说制造完美,而靖子带着适当的距离,给了他一个完美的化身和代入。
美之所以称之为美,是因为它与现实生活的脱节。当你将曾经的仰慕收入囊中,反复把玩,它的光泽就会褪去,世俗和现实会给它蒙上一层俗不可耐的尘埃。同样的,如果故事没有这样发展,如果靖子也爱上了石神,并且嫁给他了洗衣做饭。不出意外的是,她在石神心目中的“完美”形象会崩塌,也许是因为打呼、也许是因为磨牙。而他原本小心翼翼的呵护也会变为出于责任的坚守。失望,是在所难免的。毕竟要肩负起一个天才心目中的人生信仰,简直难如神话。连“数学”都没能拦住他绝望地套进绳索,更何况凡人。
所以才会有影片最后的那阵咆哮。天才,终于失望了。原来他信仰的“美”之所在,竟如此不堪托付、如此蠢钝冥顽。他的灵魂因再一次失去追求而离开了他。
天才的爱情往往是普通女子难以承受的重负,因为它必须亦幻亦真、不能落地。而他们却总犯着一个类似的执着,认为我给你的幸福就是最好的幸福,请不要开动你那不聪明的脑袋来搅局,享受一切便可。而往往他们给的幸福背后,隐忍着自己巨大的牺牲。一旦被发现,一旦女子做出共赴生死之态,天才们会暴跳如雷、会痛不欲生。他们忘记了,在他们爱着的同时,对方也在爱着。而爱,就是同生和共死。
当然天才们并不这样认为,“最心爱的人竟也不懂自己的苦心”。徒劳白费后,他们愤然离场。
不为别的,只因天才的人生参与感,只能自己给,别人碰不得。
5 ) 石神,请直起腰板
看完书,慕名来看电影。
第一印象,石神怎么可能是这样一个形象?在我心中,石神是柔道教练,身材壮硕,高中数学老师,虽然家中不整洁,可能在遇见花冈靖子之前对生活失去了希望,但是他也不是这番佝偻的形象啊!行动迟缓,虽然还原了原著对外事毫无关心的冷漠,但是多了太多颓废。原著的石神是不得志的数学家,但是在跟警察的聊天中,依然表现出对高中学生的一丝丝关心,至少他愿意去解释怎么用数学解决赛车问题,他就不应该是这种颓丧的形象。尤其当石神跟神采飞扬的汤川面对面,那感觉实在太憋屈。
但是不可否认堤真一演的很好,在第一次石神和靖子的电话通话之后,石神听到靖子甜美的声音,说着“石神先生”,靠在电话亭上,那种被点亮生命的光辉一般的笑容,泪目。还有最后,石神在被带上手铐,送往拘留所的路上,回忆起第一次见靖子和美里的时刻,牢房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他微笑着,穿过长长的走廊,他还有心中的数学为伴,还能期盼着自己爱的人幸福,于他而言美好似乎就在眼前。
电影的改编在人物的情感刻画上,更能引起观众的共鸣,回想起书中的片段,更是为石神深沉到心底里的爱意却卑微到骨子里的付出感动。
影片的最后,在靖子冲到警察厅向石神请罪道歉的时候,石神终于忍不住发出困兽一般的悲鸣,作为读者十分心疼和叹息,但是影片的衔接不是很好,觉得很突兀。
可能限于篇幅,电影弱化了警察和汤川的取证推理过程,但是在我这种刑侦迷的眼里,简直不能忍!直接让这部电影从推理片变成了爱情片,可惜~~
最后,福山雅治真是帅帅帅啊!为什么要换成女警察?工藤这个角色怎么这么难看?
6 ) 从《嫌疑人X》谈东野的小说电影
注:本评论对电影小说完全泄底,文长,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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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推理的题外话
看东野圭吾的小说,我是从《名侦探的规条》开始,长篇则是从《湖边凶杀案》(以下简称《湖边》)开始,影视作品从《侦探伽利略》开始。我不喜欢日本推理和影视,与东野相关的作品是例外。
日本推理从起步就现出不同与欧美的特色,我不想说与本格和变格等流派衍生出的特色。我想说的是,与动辄将遗产争夺、犯罪内幕作为小说隐秘核心的欧美作品不同,日本作品整体上更重情而不是利。日本的作者们更倾向于为自己的作品给出情感上的解释,情杀、仇杀或者心里扭曲的主题在日本明显更加重要。
当推理小说发展到今天,常规构思已几乎被消耗殆尽。在我看来,欧美推理小说消失了。仅从近些年爱伦坡奖等奖项的获奖作者和作品来看,欧美推理其实已经完全融入了欧美主流通俗文学当中。他们的作品之所以还被称之为推理小说,仅仅是由于作品中有警探(侦探)和犯罪,甚至仅仅是有较大的悬念噱头而已。悬念几乎是一切小说的必备元素,而现代文学里涉及犯罪问题也已经非常普遍,所以看不出是否真的还存在欧美推理小说这个门类。与这一现象相伴随的是对推理小说界定的泛化和随意。比如詹姆斯凯恩的《邮差总敲两次门》这部典型的黑色幽默小说被认为是推理作品中的经典,某推理协会评选最佳推理作品书单时里面出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这些都是重形而不重神的分类。
与欧美作者不同,日本作者近乎偏执的发展推理而与文学越走越远,甚至丢掉了自己善于描摹人物情感的传统。他们仍然热衷写爱恨情仇。但这些情感已成为了诡异构思的辅助工具,本质上是为了使怪异的情节看上去更符合情理而做的虚饰,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与生活相去甚远,不能用常理推敲。因此,一部作品相当于一群不现实的人做一些不现实的事的集合。大部分作品缺少深意,与文学无关。与之伴随的现象是日本作者普遍文学能力一般,语言机械,语言的作用仅仅是为了把他们处心积虑想出的构思叙述清楚(或不叙述清楚)的工具。日本作者卖的只是谜诡,不卖文字,也很少买一赠一。
一 东野的例外
东野圭吾是个聪明的例外。从推理小说视角看,东野小说与其说是推理小说不如说是悬念小说。他没有走进片面要求诡计的死胡同,而是显出一些重拾传统的倾向,更为现实的考虑人物情感问题。他对人物情感的刻画是基于生活的,无论这种情感最后把情节推向什么匪夷所思的境地,这种感情是读者认同的,在这点上东野更接近情感小说家。东野的书相当于一群现实的人做一些不同寻常的事的集合,在文学意义上是一种进步。东野的成功可以给读者和其他作者一些有益的启发,即让读者在感情上参与作品可能比在智力上参与作品更能打动读者,也许也可以一定程度上让读者的阅读兴趣有一点回归吧。
但是不厚道一点的讲,东野的成功或多或少有一些投机取巧的成分——他可能是日本推理小说家里最善于把玩人物情感的,也可能是日本情感小说家里最擅长运用推理元素的。在推理小说爱好者的阅读视野日渐封闭的情况下,东野小说的新鲜感是不言而喻的。他的成功在于其作品游走于各通俗文学之间,将各种流行元素糅合的均衡自然。他写出了不少杰作,但杰作不是神作,不是最高作,只是杰作。
当初读《湖边》的时候,当读到小说70%左右时,我忽然意识到,除去开篇第一句“云块如污浊肮脏的棉团飘浮在前面的天空”之后,我可能很久没在书里见到东野使用修辞了。是否使用比喻当然和文字的文学性无必然联系,说这个仅是要引出评论东野的比较直观的角度。除了吝于修辞,很多细节能暗示东野的写作习惯,至少在写作《湖边》时,他把绝大部分注意力放在如何构思情节上。《湖边》的语言缺少张力,人物刻画基本采用潦草的群像式处理,其成功主要来自于东野强大的情节构思。但是到了《嫌疑人X的献身》(以下简称《X》)时,东野的手法娴熟了很多,增加了更多折射人物心理的细节,把汤川和石神的智力较量和深刻的科学思想很好的结合在一起,这些都是明证。从这里能看出来,东野是个有野心的作家,他还有冲力。
二 《X》定位
我将《X》列入二流作品中的中上之作。这里二流并非贬义词,我对《X》也没有想贬损的想法。海明威的《死在午后》里的冰山理论认为,作者只应描写“冰山”露出水面的部分,文字和形象是所谓的“八分之一”的水上部分,而情感和思想则是所谓的“八分之七”暗藏与水下。事实上真的有这样一批作品,其八分之一的部分带给我们愉快的阅读体验的同时蕴藏着更大的探索空间,那些深邃的水下部分让我们每重读一次都有不同的收获,其意蕴可能超出了自己的语言概括能力,就是常说的难以溢于言表。
另有一部分很不错的作品,它们的力气几乎都在纸面,到达高潮时精彩纷呈,当你读完你也会回味,但你回味的仍然是你已经从字面得到的东西,很少有余味。推理、悬疑或者情感小说之所以是通俗小说,在于本质上是写给懒人看的小说,或者说是供人在发懒时读的小说,读者不需要花费太多脑力探索,一本通俗小说的最大价值会伴随着阅读自动呈现出来。现代读者没有几个人是有耐心肯把一本薄册子揣摩个把月去追寻其中深层次的价值的,所以即便新作中有一流作品出现,也极可能湮没在铺天盖地的出版物之中;相反,二流读物因为强大的初读快感更可能被流传和复制成为畅销作品。事实上我们每天读的大部分都是二三流作品甚至更低,在这种定位下,《X》事实上几乎可以代表畅销书中的顶尖水平。
《X》由于特殊的情节设定,使得它的人物塑造出现了一些不好处理的地方,事实上东野也确实没处理好这些地方。最根本的问题是,这段似乎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仅仅是男方对女方单方向的爱和奉献,双方缺少摩擦的火花,与之对应的是在石神的形象在作品中极大展现的同时他的“另一半”靖子却自始至终是个影子。关于《X》中人物的特色和疑问我放在后面两节。
三 美里 靖子 工藤
美里是小说里处理的最好的角色之一。虽然整部小说可以说是石神和汤川的对决加上石神对靖子的奉献,但事实上很多关键性事件是由美里推动的。最先起杀意袭击富坚慎二的不是靖子,而是美里,倘若一切依着靖子的性格,大体上苦苦哀求前夫离开,多给些钱敷衍过去,然后找机会再搬一次家,一切故事就都不存在了。当靖子和工藤先生来往时,美里显然不高兴,她说,这样是不是对不起石神先生?美里这样说其实还多少给母亲留了情面,她的语气很冷,这话其实不是疑问而近乎责备。在电影里这个小冲突更激烈了一点,但意思是一样。美里话不多,却非常有想法。到最后,美里自杀(未遂),很有赎罪的意思。美里的自杀事件很大程度上是促发母亲自首的原因,作女儿的都这么敢于承担自己的罪过,作母亲的还有什么脸面让石神顶罪自己苟且偷生?这和电影不一样,在电影里靖子自首的主要“责任”在汤川,没有美里自杀这件事情。两相比较,小说里靖子自首的理由给的充分的多。东野对美里着墨不多,但对于一个配角已经足够,一个坚强、有主见、敢爱敢恨、由于家庭不幸而早熟的小女孩儿形象非常到位。
而美里的母亲靖子是什么样的人就相当模糊,只能说感觉上是个有点懦弱,没主意的一个人。我们也可以从人物的只言片语里了解她一个侧面。故事开始时,她的前夫闯进她家,看见女儿美里,富坚非常没心肝的说:“再过两三年就能赚钱了,到时候每一家都会很乐意雇佣她。”从这里可以推想,靖子作为一名陪酒女,应该也是年纪轻轻出道没怎么上过学的。故事结尾时靖子跪在石神面前说:“真的很对不起,让您为了我们……为了我这种女人……”显然靖子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很理想的女人,比不上女儿。说她刚搬来时去拜访石神呢也不是什么能说明性格的事,日本的建筑墙壁很薄,隔音效果也不好,所以新搬到一处的日本人拜访左邻右舍为自己将带来的打扰道歉是惯例社交。故事从头到尾,靖子的行为和心态都是被动的,当不得不选择时,她选择最符合人之常情的。当然最后她自首了,这倒是很有魄力,但其实这和美里自杀关系也很大,前面已经说过了。
文学作品里最经典的那些爱情故事里,男女双方,尤其是女方的形象都是非常丰满的,这也许是作家大多是男人的缘故。无论是单纯可爱的(如《永别了,武器》)还是狡黠邪恶的(如《卡门》),这些故事里的女人的鲜明形象都让她们的爱情充满魔力。相比之下,东野为靖子考虑的实在是太少了,他有能力处理的更好。
工藤邦明在电影里没什么戏份,但在小说里还是占了一点笔墨,确实是一个很体贴很可靠的男人。正因为工藤是个不错的男人,从某种程度看和靖子更相配,所以石神就更有悲情色彩了。假如工藤只是个酒色之徒或者一个不太可靠的男人呢?这样就很微妙了,石神的目的是希望靖子最终获得幸福,如果他知道自己献身之后靖子可能会嫁一个不太好的男人,他绝对不会这样献身,他会先想办法摆平工藤,至少让靖子和工藤断绝来往。这样的话他那些威胁靖子和工藤的话就含有了更多真实的意愿。这样下去的话人物之间微妙的关系可能会被打破而不可收拾,故事就不好讲了。所以无论如何东野要把工藤写成一个好人。
但我忍不住要从世俗的眼光看一下靖子和工藤,一个曾是酒店陪酒女,另一个是厌倦了家庭跑到酒店找陪酒女寻求慰藉的男人,背景都有点不爽利。要说其中一个是事出有因可以理解的还有情可原,把两个人都写成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一个纯洁善良,一个诚实可靠,这条件给的太强,不很接近真实了。
四 汤川 石神
关于汤川也有一点不好理解的地方。在小说里汤川是个平和低调的学者,感情变化不易捕捉。在电影里出于戏剧化的需要汤川已经情绪化的多了。当内海询问汤川真相时,他很伤心,想了想说,查到了真相的话谁都不会幸福(重复石神的话)。他大彻大悟了那么久,最后的决定是把真相告诉了靖子,在电影里汤川对靖子的自首要负相当大的“责任”。熟悉汤川学的人都知道他是个理性压制情感压制的很过分的一个人,他想来想去,选择了一个全输的局面。这个选择导致了石神、靖子、美里、工藤所有人的不幸,汤川自己也很受打击,他也是输家。汤川这么做并不是很有理由,我觉得这是为了追求最终的悲剧效果而让汤川做出了牺牲。
石神自然是作品里最出色的人物。他的很多特质太明显了不需要讨论,这里只讨论一个石神非常微妙的心理矛盾——石神究竟盼望着什么样的结局?在小说里其实时不时会写到石神很明显的在和汤川较力的心态,很久没有在智力上遇到对手的他自然有一种将对手汤川战而胜之的欲望。仅举一个例子,小说最后一章石神自首之后有一段心理刻画:……就算天才物理学家的推理再怎么神准,终究抵不过凶手的自白。是我赢了——石神想。但是也许是出于自己杀人的罪恶感,石神并不完全的希望自己获胜。他不但在计划的最开始就设想了自己自首的可能,并且在和警察的较量中给了一点点破案的提示。也就是草薙和内海询问他时他关于自己出考试题的话——表明看上去是几何题,实际上却是代数题。事实上这句话也就真的成了激发汤川的那一道闪光。石神的特点非常明显,心思细密而冷静,无论是他自己还是他指示靖子母女,就是有用的一定说,没用的多一句也不说。他这样一语双关的说这样的话,也知道很可能这些话传到汤川耳朵里,最好的解释就是他在潜意识里对汤川有一点期待。这在东野的作品里也有其他例子,在某一个案件里,凶手非常积极的像汤川他们炫耀自己发明的一件物品,其实就是在暗示汤川和警察这是他作案的工具,具体是那个案件就不透露了。石神的心态的确是非常的微妙。
但石神也有自己的问题,他的问题就是靖子那个问题,他爱上靖子的理由是什么。东野的设计是:石神想自杀的时候恰巧被前来拜访的靖子母女“所救”,因为他想寻死,所以母女俩对石神的打动就上升到了“拯救”的高度。东野给出了一个相当暧昧的理由,他说“石神忽然觉得,这母女的美和解开数学题的美感在本质上是一样的”。这种感觉真是只可意会不能言传。我们想象一下,一个不求名利、耐得住寂寞、执迷与数学之美的超级天才忽然被他的寂寞所困而要自杀,被偶然相遇的母女的美丽打动,从此石神不但找到了生活的动力,而且觉得这母女俩的声音简直是“至高仙乐”(原文语)。这样的说法你不能说不成立,但是如果用杰作的标准去审视,这个理由很单薄,很牵强。而且这个至关重要的理由仅仅在这部书里占有一个小段落。从这个角度看,《X》尚不如《湖边》,《湖边》的故事虽然有点平,没《X》这样出彩,但是它每一步都很扎实,而《X》的故事这样绚烂,如此悲伤美丽的花却只有一段扎的很浅的根,让你不能碰。
东野的几乎每个人物都存了一点疑问,就是前面说过的故事比较难处理的东西,最终,东野选择模糊这些地方。有时候,情节的巧妙设置和人物的丰满度形成了相互掣肘的关系,由于你的情节太巧妙,要达到那样的结局太难,为了让各人物配合默契把故事推动到这样一个局面,就不得不把每个人物的真实性打磨掉一块。在情节构思上东野占了先机,在人物塑造上他就失去了更多的自由度。
五 东野小说改编的影视
就我所看到的而言,日本电影电视剧的表演都较做作,注重外形等表面文章,对细节不很注重,而东野小说改编的影视作品在水准上算是相当好的。在《侦探伽利略》里,几乎所有的演员都很投入,演技也发挥的不错,比较差的福山雅治和北村一辉这两位帅哥。别人都放下身段投入剧情了,他俩都还有点放不下偶像剧模式的样子。福山雅治演出来的汤川学就是为喜爱偶像的小朋友们设计的,加上比较无语的画一摊莫名其妙的公式这一招牌动作设计,实在不像个天才学者的样子,倒是很像一位比较有才的贵公子。但是也必须承认福山雅治在《X》里的表演有了进步。
这点缺陷在《X》里倒有了一点妙用,汤川的贵族气息反衬了一个更接近真实天才的石神的形象,让观众在心里倾向上更难取舍了。还有那位绣花枕头草薙,确实没有太多真才实学,一到天才面前就露怯,可是当我们的天才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时他还是一副偶像模样,真真是要为石神抱不平了。
海明威说,一流电影都是二三流小说拍出来的,确实如此。一流小说的意蕴无论用语言还是影像都不好表达,相比之下,精确的再现甚至完善二流小说就现实的多了。拍东野的小说真的不难,只要用娴熟的电影语言按照东野的思路呈现一下,电影就不会太坏。但是《X》的导演显然花了更多的心思去拍这部电影,功夫做的很细。
举几个非常细小的例子。石神发现靖子和工藤来往后,他没说什么,进屋后收好雨伞放在门边,脱鞋子进屋时雨伞却倒了。这个不经意间的细节敏锐的抓住了石神此刻心理的波澜,如果是小说里用语言写这个细节,就冗长的多,斧凿的痕迹也更明显。还有一个更细小的,在故事结尾处石神写给靖子的信里,小说里的话是“工藤邦明先生似乎是个诚实可靠的人”,在电影里变成了“工藤邦明先生是个诚实可靠的人”,为什么去了“似乎”二字呢?因为小说里石神对工藤还是不完全放心的,而且他也有嫉妒心理,总觉得工藤多少有一点不可靠。但是由于书里对工藤还是有一些描写,读者能感受到工藤是很不错的。到了电影里,没有工藤的戏份了,工藤是个什么样的人观众没把握了,就必须借一向谨慎的石神之口来肯定工藤的人品。这差异非常细微,但导演似乎有察觉。此外,导演对小说里可能的闪光点把握的很好,比如石神和汤川爬山一节,电影的力度比书里面要大。这个情节其实就是两个天才男人的巅峰对决的象征,汤川在他的系列故事里是个运动健将,什么运动都赢,这次爬山爬的这么狼狈说明他真的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对手。石神入狱之后面对牢房的天花板思考四色问题的场景,电影也远比小说出彩,堪称神来之笔……细节很多,不说了,总之,这个导演从技术到态度都值得称赞。
不过说导演用心还有一点,就是导演似乎也觉察到《X》这个故事的弱点所在,所以在电影里做了相应的弥补。一是针对花冈靖子形象不鲜明的弱点增了一点细节,比如和女儿的冲突等等,给靖子多一点的表现机会;二是针对石神爱上靖子的理由有点单薄的弱点在结尾加了一些母女如何打动石神的细节。无论这些弥补是否达到了目的,这种努力值得称道。
但不得不说,电影结尾是画蛇添足。这个电影本来是该在石神哭喊的地方戛然而止,这也是小说《X》的最终结局,但电影又加了汤川和内海坐在长凳上慨叹这样一场戏。这无非有两个用意,一是导演对石神为靖子献身的理由的说服力真的真的很不自信,以致电影都结束了还要借二人之口强调石神是被靖子拯救了。二是作为系列电影中的一部,虽说小说里男一号是石神,但到了电影里男一号还必须是我们的汤川帅哥。无论石神大叔多么感人,他的戏毕竟结束了,汤川的戏却还要继续,请大家继续关注下一部哦,就是这个意思。对于这部电影来说,这个结尾真是没什么用,而且还存在和剧情矛盾的危险。石神意外被靖子母女所“拯救”这件事永远的藏在了石神自己的心里,连靖子母女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汤川和内海是怎么得到天启最后扣上了“拯救”的题呢?
所以我更欣赏小说的结尾,这结尾让我久久难忘,也让它作为我评论的结尾:
石神继续嘶嚎,草薙觉得他仿佛正呕出灵魂。
这片儿要没堤真一大叔那得减掉五颗星
能有知己真是太好了,哪怕他最后把你送进监狱。
说实话,看完心里一点也不好受。这世界上是有人愿意为了别人做出巨大的牺牲的。对这样的人,我很尊敬……
心防和眼泪一道溃堤,哭得如丧考妣。堤真一演技太细腻入微,看似淡定如常目无表情的脸,却如火山爆发的前夕,每个瞬息都无言地倾诉着内心,都涌动着按捺不住的火红滚烫的熔浆气息。爱是什么?怎可用理论和逻辑厘清。爱的发生本身就一如天火降下,曝露在杀伤辐射之中无处藏身。记住,要幸福,不要真相。
堤真一表演的邋遢天才还可以,把汤川的光彩夺了
福山和柴崎各种做作……堤叔真是难为你了……
三个版本,日版>中版>韩版。日版更加遵循故事逻辑和细节,对人物刻画更加的细腻和深刻。女主比中韩版的要活泼开朗,更像是努力生活不屈服的人,石神也没有中韩版的那么过于阴郁。幸亏我是最后看的日版,要不然可能韩版就看不下去了。
拒绝交待美里的反应反而太不真实;爬山那一段显然是为了增加戏剧张力添进去的,不过反而破坏了数学家对素朴简洁的偏执追求;又比如把靖子设计成恬静恳切人见人爱的淑女而不是原作当中“毫无长处、平凡无奇、没什么魅力的中年女人”(虽为自谦),就显然为了切合我们这些“俗人”(正常人)的思维...
基本算尊重原著,煽情部分和登山段落的增加是否得当值得商榷;电影前半段节奏控制的欠妥,贤惠淑女的靖子、年轻帅气的汤川、多余做作的内海这些人设都对看过原著的人来说十分奇怪,但好在堤真一的演技十分出彩,最后真相揭露依旧给人带来足够震撼。真的什么事物都有其原理解释吗?那么爱呢?★★★☆
这绝对不是悬疑片,是吃果果的心理探索片啊。半袖老师说她看哭了,好吧,我也XXOO了。
就电影来说,看完有三点疑问:1.既然能让富坚慎二的尸体不被发现,为什么还要找具尸体来替代。2.石神没有跟靖子说调包这事,靖子对于警察一直盘问2号的事情怎么不产生疑问。3.富坚之前在旅馆里没有留下任何指纹和毛发么?如果说石神去旅馆清理过,那清理得实在太仔细了。以上问题暂存,等看完原著再想。
究竟爱一个人,可以爱到什么地步? 究竟什么样的邂逅,可以舍命不悔? 逻辑的尽头,不是理性与秩序的理想国, 而是我用生命奉献的爱情。
天才需要孤独,有时也需要爱。
爱情不只是付出,而是付出全部。
日剧里有许多这种形象,孤独和绝望如影随形,但只有堤真一演的那么好。
我绝不承认这是推理。
后半部分剧情出乎意料。石神演技真好,神态、肢体动作都非常符合绝望落魄的人。福山雅治很帅,但汤川的塑造不如石神。
整体尚可,堤真一的演技令人折服;但疑案的大费周章却不够使人信服——若能够把尸体处理得神不知鬼不觉(电影最后也没交代去了哪里),干嘛还主动自曝家丑啊。
去你妈的法律和真相。你能为游离于法律之外的痛苦和折磨做些什么?
一部无关犯罪推理的犯罪推理剧。其实声声泪泪说的都是爱人,发现了爱人、学会了爱人、牺牲自己成全爱人。就如同结尾汤川学说的那样:如果石神这辈子不会爱人的话,也就不会有这样的悲剧发生。但也如同石神说得那样:你带给我的美好,你也许无法理解,但我一辈子都不会忘掉。这是最美丽的爱的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