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按:不看电视剧的原因仅是难以习惯它的讲述方式/叙述体式,《衣袖》是四年来(接近)完整看完的唯一一部。对任一作品的评价尺度公私并行,该部并不例外,因此评分及下述均框定在“剧本传达”与“私人建构”的中间地带,亦即“作者未必然读者何必不然”的部分。
德任与祘,双方在显性的——至此一顿,语词本身即有千钧,不愿下以“对立”二字,似太钝涩,不是特属于他们的绵韧。姑且拉一下张爱的最后一册集子标题:《对照记》。对照,且对且照。对应,对搏;映照,观照。显性对照自不必提,身份、阶级、性别……随便扔去权力结构中,俱牵扯出万言不可休。先从更幽仄的一角掀起:他们各自钟爱、身处于其中的语言是背向而立的。
德任擅长并喜爱的文本类型是稗官小说,除却宫中一贯的对宫女统一教养训育,其识文/敏断/抄写(包括手迹的美学特性)的能力大部分源自这些《xx录》《xx传》。她的启蒙建立在一个斑斓驳杂却绝对生机蛮溢的传统之上,如果我武断一些,会称其为所谓“在野的”“民间的”。不用讲《庄》(“饰小说以干县令”)到《汉书》再到鲁迅的中古小说一脉,连王大妃曾笑语德任曰“传奇叟”,这也是宋“说话”/法中世纪鬻歌诗人等等的异族同胎,共浴在oral formula(口头程式)的羊水中。德任使用的语言,是『当下』的语言,从文本拈出但时刻作用于此时此地、事后能再自如地回溯于本文的语言。与纯书写所圈囿的不同,德任与其文本的接受者们的审美态度可以直观量化:同僚们展现的群体性迷醉(鼓掌&祈求再讲)、上位者的赞许和赦免,乃至最赤裸的——金钱。(这又涉及另一论题了,暂不展开)唇舌稍歇,笔墨跟进,德任业余的抄书生涯仿佛是把口头的剩余收摄之、珍拢之,这一工作无疑令人联想到中西史上无数暗扣:太学与国子监的生员,武周政权时内廷的女史;习得时兴书体的宠臣,刮洗磨光羊皮的教士……比之德任,不同处也跳脱而出:他们的阶层,他们的书写/抄写对象(为经为史为教义)。书写不只是一门“术”,更是一项标识。在古今中外它标出的园地里,成德任似一名闯入的异类。
之所以异质,是自备混沌性。她并未停留在全然朴野不凿、普世标准里下位的一端,口头/书面的对立在其身化为一种兼善。我国南朝的文笔之辨(或有释为文&笔&言三层)和德里达拔足的那些沟渠,不曾横亘于她面前。成德任两端间悬坐,一如盘腿安坐于东宫书库。书写,不止是书写;口说,不只是口说(不登堂的粗滥小说和贫乏口语)全剧的斗争、对照不单在不同人物之间,个体自身内质的暧昧性始终舒张。论德任,若无这些“不止”,她是不会拿到对岸(祘,及祘作为符号的世界)的入场券的(尽管未必是幸运,只是命运)。
照出的另一侧,祘的语言呢?之前的定语“身处于其中”——不突出处身性,人一般难以意识到到语言是怎么里外浸没、甚至塑造着一个人(像萨德笔下无隙不入重换人皮的硫磺浴)。祘可能比当代人更无意识,而这份无意识使权力的码重加倍。继承人的培养体系繁缛,常见于史的“人品贵重”轻飘飘吞纳了此间辛苦(中古或朝鲜的帝王课业&日常流程可细考之,此处不辑)。作为二人少年阶段缘起的书筵,在祘那是倾国之力多对一的必然,在德任则为只言片语速录下来就能被点拨迷津的机会,稍纵即逝。(《大学演义补》由汉字转写为韩文,此前德任大概只能音训。隔窗听讲偷师,更类疏通义理)初看去属灵属精神的相知既风雅又饱含智性,然而同时已具某些垂直型结构的间离。当语言立于结构上,祘就充满了意识,于是奖励是“正经书”,是“我喜欢的你也读读看”,是“亲自教导”。哪怕在门的两端念诵《北风》时,这一时刻真正达到了《诗》的神髓——刘彦和所云“温柔在诵,最附深衷”。至臻的瞬间,祘仍露一角有情的犹疑(“知道什么意思吗?”)当然是对自己心意的昭示,及对德任会否明白这份意念的再确认。不过是否也包含认知能力(德任的)上的?即对两种语言、两种文本、两个世界互通性的质疑。
祘将德任拉近、德任逐步走进的过程,是从语言就开始的力场。他的后续“教导”中,祘对自己“启蒙者”的位置有相当程度的觉知。这不再是德任天真幼女、靠亲手触摸日常生活的轮廓与自己亲口表达来达致的“开蒙”(这样的自我教育是轻快鲜活的),而是真正外在、来自高处的enlightenment.祘的立足处超视超知。其中规训的可能一应俱存,此时该用似乎早已陈旧的福柯语调念培根那句“Savoir, c’est pouvoir.”(知识就是力量——权力)德任的态度令人遐想,至少剧中和原著没有直接刻画她如何阅读&接收消化祘赠与的书籍。私度她是读了,还读得很不赖,对知识(最普遍意义上)的欲望几乎是她的原初欲望,是自我塑型(self -fashioning)的最重要手段之一。
还有一处足堪玩味,使我们可以将“德任面对外界规训的心态”的起点不停前推:英祖赐予的暎嫔遗物《女范》。这本在德任是名副其实地“压箱底”了。其中自保和低调的动机自是第一位,但或许亦有她潜意识里的抗拒?更呈反讽的是撕去的《史记》一页夹在《女范》中。这是由物件本身构建的反讽,可能动摇男性统治者“正统性”的禁书,和女性的自我规诫与压抑。藉此引出德任与祘之间第二个关键词:僭越。
全剧大半的结构之顶,仿佛是谲变难测的英祖,却抹杀不了另个、作为幽灵的思悼世子。思悼世子像一座镜宫,映出权力,更映出权力的反题/背面;像个低徊郁愤、拒绝归去拒绝消解妥协的孤魂,不如《哈姆雷特》中的老王那样务实(简直定时定点提醒王子的行动),而一向在祘的生命中保有游动的暗色。这反是空前凸显、无比充溢的在场、最高级别的僭越,世子李愃的在场高踞所有肉眼可见的权力之上。文学史上“父的幽灵”不复一个恒久远的议题,它在祘处成了个切肤实在。
下谶一般,德任与祘的因缘如果是一段线,那起、结、缠……等等,皆建立在无数个僭越的叠加上。起初违制瞻守暎嫔遗容,再到第一个plot激烈突转的偷撕《史记》。德任见证祘——绝非世孙,而是逸出“世孙”二字边框的李祘,的时刻,并深度参与了这些时刻。
刨除以上属于自己的僭越的“情境”,祘体外有个僭越的“集大成者”,那还是德任。德任是宫人,却有“怎么可能写出这样的字?”的书法水平(即丰富敏感的知性);阶级实质是逆贼之后/官奴,却有酷肖和平翁主的风神、不折不堕的气骨;是女人,却关键时刻屡建奇勋,心智如电转、裁断远胜同德会诸僚,有锋锐辩才与丰沛勇力。德任本人的行为实践有处处漫出其“应属”的趋势,或隐或显地构成对常规的挑战。诸多外在行动束敛于一点:自我。《思悼》中压倒李愃的最后一根稻草:“你的存在就是叛逆!”听去何其悚然,却不只是英祖难挽的情绪发泄,而有真谛。世孙,成氏德任;邸下,至密宫女……这些是内嵌在结构中的命名。超出命名、躲避命名的一切,自我/情感/意志,和更多幽微不可说,就是僭越,就是叛逆。它们是“最成德任”的东西。
成功的僭越(此处不定义“成功”,姑释为接近完成态的)会导向革命,不成功(非尽然完成态的)的僭越则是爱欲生发的沃壤。两人间的第三个关键词大概是:应分。
德任对祘,剔去爱欲(或更东方文气的,思慕。事实上思慕也连接着士人传统与《骚》的回响),还有一层同等重要、有时甚尤过之的内蕴:对其作为一个完整的“人”、再一个符合私人想象的理想的“君王”,的认可。广寒宫的口号“宫女的择君”在德任处收窄为个人的抉选,似乎洗去了凡群化行动皆不可避的盲视和充作手段的暴力(无人为二元贬低前者之意),有《后汉书》那句“非独君择臣也,臣亦择君矣”的通明清醒。书筵上隐闻的策对,表现了少年李祘对百姓的眷惜、“可能成为的君主”的蓝图;禁足令和诸多险厄中的相处经验,助力德任完成观察、评估。遂有临危入室的承诺。以祘当时之境之心,尚不能领会德任此处行的不是妾妇之道,是臣之道。尽管古以来妾妇与臣道便互文、相互代换,但仍不同。成德任,穿裙子的士,不是枕前发尽千般愿和誓,是重然诺了。
原著中德任曾问祘,有没有想象过不做世孙/王的生活,祘的回答是:“即使是一天,也没有那么想过。”德任渴念的(家庭图景、更大程度的对等)注定落空,毋宁说一开始即以这份空置为前提,作出了一系列选择,这个问题只是再确认(德任拥有一种数学高手式的精准、逻辑大师式首尾相洽的周全。或说,企图。在精准周全与心的落差间,是情的王国,拥有人可自控的治外法权)祘无法真正走下君王的位置,德任无法真正在那一晚走到书库的另一头。一个形而上的位置很重要,巴赫金讲“我以唯一而不可重复的方式参与存在,我在唯一的存在中占据着唯一的、不可重复的、不可替代的、他人无法进入的位置。”“我的唯一的位置,就是我存在之在场的基础。”双方对这类“位置”的察知都达到了极致。书里有比剧情描画更甚的祘的君主式严厉,“我会最严厉地对待你”,为防外戚之祸对成家的冷待,为真正保护德任所诞下的元子与朝堂展开的漫长拉锯和权术手腕,而德任?比较剧中行动派,有心理披露:“王好像真的想成为圣人。”
简而有致,几乎能听见呼吸如被猝然拧断的天鹅颈般滞留在鼻腔、喉间、心窍。曝于德任凝视中央的祘,自我行刑献祭般向更高的理念、更重的“名”进发,他的“实”的位置经由她的反复提醒、确认而浇铸得更不松动。名实相符,名实间就没有多少留给其他。两人颇似一出萨特情境剧(比如都具两大元素,关系和位置)。既然毫无新意地提到了萨特,那顺便扯出点存在主义的余屑——祘真像个存在主义的标本。从童稚青少,再到老,他分分秒秒进行着选择。而与德任有关的方面(彻底割舍或晋封,对其家人/朋友的态度),选择必须更即时、更灌注意志(自由意志吗?不是。强压下的意志吗?也不是)祘的选择,造就雕凿着一切,往往还是离自己最远、但最厚实的一切。德任看得见祘的位置,想得到祘时时偿付的代价、割让的事物(这些代价中有她更有他自己),先于他一步明白他的选择,知晓他潜意识最根深的恨惧忧怖,更默许了他超验的一面所朝的方向(一是确实不能有实际改变,二是那与她少年时构筑的圣王明君模糊画像多么一致)。两人各自的痛苦暗涌历历。
正像祘从未『真正地』离开君王的位置,德任的位置在意念中一样坚牢。祘起初常挂在口边的“区区一个宫女……”固然有个体无意识的轻慢作祟;德任再申“以后也要像现在这样一直当一个宫女”“小人没有成为后宫的想法”,也可视作对外恳拒、自警自勉。不过在我看来,与其说是彼此、不如说二人更在与一个共同的东西角力,他们筑起的是:界线。除最显豁的阶级区隔外,有界线,才能有对自我处境、他人生命的感知。僭越的狂步于此挡住了,最终态无从完成,除了个体灵魂深处闹革命(德任的自我拷问和祘的艰难改变),实存的革命可能直接消亡。消亡处,产生张力。
德任死去前召请的是友人,而非君王。此乃对自身位置的回奔,死亡剥去“名”与应分中位置的形相(正一品宜嫔、贤德聪慧、已故世子生母),“实”和本源中位置的骨骼挺立。祘赶来后可以看到重重蜕落的规制、又再度穿起的甲胄:贤良妾室对圣君、从没有达到最理想状态的妻子对夫君、从不能被压服有独立人格的谋臣对主上。这也是此处为何我更喜欢原著的原因,剧本选择了统统说开,明确“没有怨恨”,过于急赤白脸的辞句使得可能晦暗、却确实存在的张力如盐消雪中。原著中的处理,让德任的每句台词有一个身份/自我认知的变换,情感有不同的门径层次,这大概更接近与死照面时的实况。因此书里德任那句“臣妾现在扮演了贤妇的角色,您这是不敢相信吗?”和“是的,明君理应如此”,可以像剧中是了然懂得的慈悲柔肠和向来秉有的硬语直心;也可以有怨,对“不能拥有全部的激情”全部失落的怨;有恨,对君王及背后整个体系的恨,一种自卫式的巧妙复仇(不针对祘)。上佳的莫过于几种并有,方是延续到最后一刻的张力和真实。
假如给全剧绘制图幅,祘毫无疑问处于炳耀的金字塔顶,德任是塔底沉静自在的小石头。果真如此?很容易发现,世孙之位并不稳固:深谷行索,如履薄冰。成为英祖心病且永久魅影般笼罩着童年及继位之路的悖逆父亲,为己登位可无所不为、已如朽井的母亲,暴虐与恩信俱不可揣度的祖父——不能叫他祖父,刻刻环伺的姑母及各方势力,手脚心思并不纯粹、给予无尽机会也改变不了的近人。充斥变数与不定因子,祘的世界是能随时塌圮的;在表面辉煌的阶衔下,最接近“确定感”“可控”(虽然后来证实也无法控制,但不是同种“控制”)的唯成德任一人,基本是唯一能靠近的精神方向;而德任看似最后阵地仅有“宫女的身份&我自己”,她的世界却是高度自足的,祘是破坏这份平定的唯一因素,她几不具备任何向外的精神依赖(除去友人,但也绝不至于发展到依赖地步。)此时出现了个多么精巧的倒转——地位的金字塔变为可把玩静观的沙漏,主奴辩证法的砂粒正缓缓流淌。
最后庆熙奉上德任的那册《郭张两门录》,不论原著或剧中,都表现了祘与故友的微妙对峙。这是篇头戏言《对照记》来到最高峰的地方:面对死亡的裁断,哪种语言/文本/位置——也就是哪一岸,会胜出?同样这结果也沉入一个存而不论的括号,张力甚至延续到了身后。原著精准地定为“嫉妒感”“不想和任何人分享德任”,类似茨维塔耶娃的那首:我要从所有的时代,从所有的黑夜那里,从所有金色的旗帜下,从所有的宝剑下夺回你。可是是远为孩气的一种,击空叩虚,尚到不了冥府、独在阳世沉沦的俄耳甫斯。原著中祘拿来纸笔,把“成氏德任”的署名涂去改为“宜嫔”,有一种寒凉的、孩童式恶谑;但先不想海德格尔写信给云格尔时打的那把叉,从命名的改换中还透出一股残酷。这残酷最终指向徒劳。
最后要从非传统东方宫廷罗曼司的间隙跳去正史,在简单的查证梳理中,正祖(李祘)为宜嫔(德任)手制墓志铭(似也是可实考的唯一一位拥有御制墓志铭的后宫)收尾处云:
"嫔之迹,其将泯没于斯世矣。其言行之卓卓可纪,非予述之,有孰传之,而知其为泯没之可惜乎!"
私见中是祘和德任最后的、近于真正意义上的交融之一了,即:相信叙述的力量,相信文本的力量,相信言志缘情、试遣愚衷的力量。只是在这最后的交融中,缠斗之力尚存:穿裹上身的依然是明君贤妇、大名大分。且于文体而言,并非德任一直爱的口传(飞翔般的自由语言),是铭。有两汉六朝文体论相关了解的明了:铭以述德,诔以致哀。(如蔡邕作品与《红》中《芙蓉女儿诔》的区别)祘的哀矜,熔化在自虐他虐式的文体里。这能否视为君王对权力结构的反戈投匕?她毕竟常常是他的“逸出中轨”。他们在应分里做到应守,一齐再对应分报仇。他只能为她竭尽到这地步,正与之前所有的有限又有限相同。
在诗学层面,这段和莎士比亚/马洛的十四行诗颇可合鸣:So long as men can breathe, or eyes can see,So long lives this, and this gives life to thee.爱人能在文字中栖身永存,青春长驻。而“非予述之,有孰传之”,有面对文本时普通叙事者的自豪之任、自信气魄,更是举世知音的痛快(既痛且快)。
爱不能否定权力结构,权力结构也不能否定爱,二者再拉个书名诠之——是加塔利的《混沌互渗》。德任与祘永隔一江,但能俩俩相望。在必要时候(情和僭越到顶峰时)或可“公竟渡河!”,且无需一个涉渡后的结局。
伴随着《衣袖红镶边》的更新,祘和德任的故事也走到了悲剧的结尾。
虽然说电视剧中有不少的bug,但瑕不掩瑜。这部剧有着难得精彩的感情主线,更重要的是,具有着真正的女性意志的思考。
01 她超脱了宫女本身的意义
在前面的剧情中花了大量的手笔去铺垫德任的性格。德任聪明机智又单纯率直,忠诚勇敢值得托付。
德任的思想本身是超脱了宫女的本身。在伙伴们为成为正式的宫女开心的时候,德任却在烦恼自己为什么是宫女那?
就算是宫女,穿着漂亮的衣服举行及笄礼也不过是服侍皇族的奴仆,一辈子战战兢兢。最重要的是,奴仆就是工具人,不需要有什么想法。而我却是拥有自己想法的人。
就是德任坚信自己是有想法的人,她可以冒犯英祖下达的不许开门的命令,坚持开门想祘坦诚忠心,一介宫女却想要坚持的守护自己的主人。
也正因为她是有想法有血肉的人,她做了不少宫女没有必要做的事情,比如多次为祘奔走,解决危机。
德任的存在超脱了她作为宫女的本身意义——侍奉君王。她有自己的意志就是守护祘上位。
02德任的安静自持
电视剧里面提调尚宫和德任正好形成了一个对比。
提调疯狂的想成为后宫,她认为后宫代表着这个宫阙的权贵阶级,成为王族享受特权,无需在老年悲惨的出宫死去。而德任在提调不断地画饼之中却坚定了自己不要成为后宫的想法。
为了实现成为后宫的梦想,提调筹谋一切助推英祖登基,其间有情也有利。而德任,几经生死帮助祘顺利登基,却一直处于安静自持的态度,并没有利的目标,无论是成为后宫还是邀宠获得具体的利益。
在世间熙熙攘攘皆为利往的现实社会中,德任的安静自持,坚守自我实在是超脱时代的存在。
我爱你,所以我愿意倾尽全力守护你的梦想。但是我依旧是我,我也同样拥有自己的人生。这个立意是不是比起单纯地恋爱脑会高出很多那?
03 慧极必伤 德任的聪明和超脱时代,在那个封建礼教加诸的时代注定会造成悲剧,而这也是德任悲剧的缘由之一。
成为后宫意味着什么那?对于不少人来说,意味着地位、权势与君王爱宠。倘若生下元子,还可能会帮助自己的家族实现几代的复兴。
因此,甄嬛对雍正没有了爱也能过,依旧可以曲意逢迎成为钮祜禄·甄嬛。
我又想起了富察容音,就算是贵为皇后,却清楚地意识到了地位差别,先君臣后夫妻,故而她接连丧子却不能肆意哭泣,要被皇帝要求做一个贤后。最后以死来寻求个人的解放。
对于德任来说,她清楚地明白成为后宫就是她不幸的开始。地位、权势与爱宠都不曾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自由、朋友和家人都将尽皆失去。
到了后来,德任还是选择接受成为了后宫,她知道王是爱她的,但也清楚地感知到自己曾经拥有的一起正在流逝。
怀孕了,如果在普通的家庭她应该接受丈夫的疼爱与关怀。但是王不是她的夫君,王需要去安慰中殿。作为妾室的她不能够对王有所要求,有所期待。因此,她在怀孕时候本想交付给王的真心(荷包)并没有给出。
儿子病危了,她无缘见面。因为还怀有身孕,王的继承人死去,大家都期待她生下新的继承人。儿子去世后,她没有办法尽情悲哀,因为还怀有身孕需要为孩子做依靠,同时作为享受百姓供奉的王族,不能过度顾影自怜。
朋友死去,她无法向王请求保下朋友,王的铁面无私,自己的妾室身份都无法要求王做出有违法度的饶恕。
她做到了将王放在首位,清醒且痛苦的接受孩子的离去、英熙的处死,最后消磨掉了自己的生存意志。她清楚的认识到两个人的悲剧原因,故此不愿与王在来世相见。
04时代悲歌
电视剧共有17集,在前15集中大家可以明显的看出,电视剧是以德任的视角来做主展现。但是在最后的两集中,德任已经不再是剧情的推动者,甚至说台词甚少。
我认为这也正式映照了前面洪德老所说,我关心的是世孙(王)的心意,但是无人对宫女的心意在意。虽然提调说,宫女也是有自己意志的。
德任成为后宫后,真的丧失了意志的表达,故此电视剧中王的思念成为17集的主线,也代表了她的心意人们无心过问(只有祘在乎,但是自己人为掩埋掉了)
发糖的16集包含了很多的悲剧伏笔。承恩、盛宠、怀孕、册封,种种事宜放在其他的电视剧中,都该是欢天喜地,而在这里面,德任却总有一种哀切的忧伤,因为意识到自己正在失去什么。
王因为老少论问题生气,在德仁处寻得一丝安慰。王躺在德任的腿上说,真幸福。德任说的是,您枕在我的膝盖上,我在受累,但是您很幸福是吗?王说幸福。德任恳切的抚摸王的脸庞,表情却异常悲伤。
其实这段就是两个人感情的一个表现,总是一个人幸福而一个人受累。德任选择了王,自己承受了悲伤和苦难,而王却因为拥有德任而开心。
当然,我这里并不是批判王和他的真心。
造成这曲悲歌的原因,追根究底还是来源于时代。在那个时代之下,德任和王的悲伤都是社会结构性暴力造成。
结构性暴力主要是基于社会的、经济的、政治的、法律的、文化的等传统因素对人的潜力的限制,具体包括:专制政体,不合理的经济制度、经济和政治权力的不平等关系、社会歧视等方面。
王真切的爱着德任,但是王作为历史时代中的人始终有着自己的历史局限性。
他是君王希望有朝一日庇护万民,但是依旧是有阶级观念的上位者。他的出身和经历并不能够让他置身处地的感受到德任的悲哀。他想要用将德任留在自己身边的方式保护她,却并不知后宫的生活对于德任来说犹如牢笼。
从现代来看,我们可以说这就是人物的历史局限性。那么对于德任来说,她没办法在后宫生活就是因为她超脱那个时代的思想。
甄嬛传中曾说,宫里的人算计着荣宠,算计着名位,难道不算计就不能活吗?
这里告诉我们,不算计真的不能活。就算是德任坚持没有说出自己的爱意,努力让自己不要变得那么可悲,却依旧在这个后宫之中为她的爱情丧失了自己的意志和生命。
05 尾语
不少朋友看到最后都会非常悲伤,甚至有朋友陷入到了往日故事之中,可能会夜半emo。
在这里,我首先要感谢演员和剧组的付出,让我们看到了这一部悲伤罗曼史。
我相信让大家哭泣然后长久陷入悲伤并不是这部剧创作的本意。
过往的太多电视剧中,将爱情作为主线塑造,一味地用男女主的付出来证明爱情的真切,以此让观众相信感情的真实存在。但是却很少有剧思考过,我们的人生难道除去爱情一无所有吗?所以,我认为这是一部难得有女性意志的电视剧。
我们在《衣袖》这部剧中,清楚地感受到了男女主的爱情,女主的独立超脱以及他们因为时代的原因而造成的悲剧。我们看到里面这些历史人物的时代局限性或者是思想和时代的拉扯,才能更加庆幸我们生活在一个幸福的时代。
在我们的时代中,女性是独立的个体,拥有着自由。我们有选择爱情,为爱不顾一切的权利,同样我们也有选择事业,奋斗独立生活的底气。
所以,让我们更加热爱我们的时代吧!这样子,我们才能更好的往前看,过好我们的一生。同时有底气的和角色对话,德任、祘,如果你们生活在我们的时代,你们将会幸福的。
声明:文章中图片均来自网络,出处见水印。
再次声明:电视剧属于创作作品,和历史上有所出入,所以,电视剧不等于历史。同时,影评仅代表个人想法,同样代表不了电视剧。
#衣袖红镶边 德任承恩那晚,袖子上是凌霄花。 忽然想她那时候的心情,应该就是舒婷的《致橡树》吧 她是真的很想作为树的形象和爱人站在一起,可惜爱人不懂。 《致橡树》 舒婷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也像戟; 我有我红硕的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 足下的土地。
衣袖红镶边剧终。
剧作家有深切的女性关怀,为了应对语境束缚的局限,在剧本上已经尽力而为。
剧中为呈现宫女德任的女性生命意志存在,以及揭示她的生命摧毁于正祖的悲剧,并且反思她悲剧人生中的自我选择,安排了多个女性人物的立场与视角进行映照,如广寒宫、赵氏(非常重要的人物)、月惠、小姐妹(尤其是景熙)、大妃(贞纯王后)。
不知道有多少人看懂了这一点:德任想要选择,她的情感归宿是她的宫女姐妹们。这是她一早选择的,最后也没有改变。而王对于宫女的占有剥夺也始终没有停止。不止是德任自己临终愿望是一定要与姐妹相见、与王再世不见是表明这一点,英姬故去之后三姐妹含泪握住手再次约定死后一定要相聚也是表现这一点,还有最后景熙与王关于宜嫔归属的对话(或者说对峙)也是表明这一点。
景熙:我不是一个人,我们约好了,我的姐妹们都在家里等着我,宜嫔也在那里等着。
王:宜嫔为什么在等你?她是我的妃嫔,我的人。
最后王的圣君生涯终结以及自陷迷梦与其说是为了安抚语境,不如视为剧作家对于正祖的最后一笔讽刺与批判。
而对于德任的选择的对与错,剧作家也通过人物命运的呈现给出了自己的关切。我想这一关切在女性作家、女性剧中人、女性观众们之间正在形成一种情感呼应与心意相通。
回顾一下全剧,至少有几个人的友善,有几个选择的机会能够让德任避免凄凉悲惨的命运,让她活下来。我们可以设想这种可能性。
第一个可能,如果月惠把世孙干掉……
当初月惠姐姐有心要守护德任,她认为自己从事的宫女志业关系到德任的生命安危、人生幸福。这并非空话。
试想若赵氏和月惠的刺杀行动真的成功了,世孙直接挂掉,德任这些东宫宫女按照制度就会被遣出宫,就像她的小姐妹福燕那样,福燕出宫过的是什么生活呢?在亲戚开的忙碌的小酒店做酒母,那氛围真比做宫女要自在多了。德任出宫可以去找她哥哥,可以做很多事比如抄书赚钱谋生,可以和小姐妹聚会,以及等着她的姐妹们最后一起生活在她们自己的家。
月惠说守护德任,这是真的,她拿出了行动,不仅自救也是救人。可惜她失败了。德任在不知不觉中亲自参与了自己的命运,她帮助世孙,给世孙送了信,让他提前有所警觉。后来又帮助世孙成功登位,他终于有了可以任意宰制她的权力。可怜月惠的心意到她临死之际,德任也未曾明白。她来看月惠时还说了一句自作自受。德任爱月惠姐姐,也知道月惠姐姐爱她救她,但的确不理解月惠为什么要反对王,不懂得月惠对于她的守护是什么意思。
德任对于世孙的同情和帮助立场最终让她失去了自己的意志乃至生命。不知道到了最后她会不会懂了月惠她们。
总之看完大结局,我心中再一次升起这样的愿望:好希望月惠把世孙干掉啊。
第二个可能,如果德任接受了贞纯王后的邀请……
贞纯王后(前面是中殿,后面是大妃)身在权势阶层却与德任投缘,喜爱她的聪颖珍惜她的生命,从最初想要利用她,到后来直言珍惜她。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三次对她释放友善亲近之意,两次提出邀她到自己身边来,你可以选择留下,我可以保护你。你愿意成为我的人吗?我想在这个孤独漫长的宫中生活里有一个可以做伴的朋友。
直到德任命运转折的关键时刻,贞纯王后因为要救自己的哥哥不得已借和嫔之事向王发难,将德任卷入其中,但她的本意和打算是要让德任来自己身边,所以事败之后立刻做了挽救,要让德任到大妃殿来。可惜君王的占有欲多么强,觉察到大妃在“抢夺”德任,就先下手为强,大妃晚来一步,德任已经被迫承恩。于是大妃尖锐地当面挑明了王的卑鄙作为,是你把这孩子置于危险之中了。这孩子害怕的不就是你吗?她一直想要逃离你却失败了。
贞纯王后是德任与权势阶层之人结下的善缘,是一种女性的善缘,是她能够过着宫女人生的机会,是她实现成为五品尚宫愿望的机会。可惜德任在王后和世孙之间选了世孙,可惜德任在命运的至危时刻,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我能够理解她不选择大妃的主要原因是忌讳触怒王,但是投靠大妃会有风险,置身于王的肆无忌惮的权势之下更是致命危险,人难道不应该为自己搏一把吗?历史上贞纯王后可是胜出者,在正祖挂了之后,贞纯王后还活着,她继续是朝鲜土地上唯一可以与王权抗衡的存在。
我们别忘了,剧中正祖对德任最为暴怒的一次,不就是因为她为了救宫女姐妹选择向贞纯王后求助,而不相信君王吗?看到王气恼地冲着德任嚷嚷,大妃是唯一能和我抗衡的人!这一幕可真是解气。
第三个可能,如果德任能像景熙说的那样想那样做……
当德任被迫承恩成为后宫之后,三个姐妹来看她。她们对此感到惊讶,福燕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英姬安慰她也许接受了现实还能有一点小小的幸福呢。只有景熙最为清醒。她告诉德任的一番话,值得记录在此。她说:
事情已经发生了。不能挽回。但,承恩并不代表一切,关键是你要打起精神来,不要对君王有感情,不要把自己的心交给君王!男人总是恣意妄为,君王更是如此。你要小心付出感情却受到伤害。你只要做你应该做的尽到本分,不要让王遗忘你就行了。需要假装爱慕他,那就假装爱慕好了,不要真的爱他。
德任说果然景熙聪明。但这不是什么聪明。这是清醒。这种清醒的背后是强大的女性意志。景熙其实是在告诉她,作为后宫也有后宫的生存方法。她说的这种态度其实就是延禧攻略里魏璎珞做的,璎珞不爱皇帝,爱的是自己,是与自己情谊深厚的女性姐妹(她的亲姐姐、富察皇后、还有明玉),不仅对皇帝没有真心,她还利用权势为自己的姐妹报仇。最初开始看衣袖红镶边时,我觉得少年的德任聪明机智,和权势周旋时那种能言善道似乎有一种魏璎珞的劲儿,但看完全剧才知道,剧中最像魏璎珞的人物不是德任,而是景熙。不讲延禧攻略,再来回顾韩国的大长今,这是衣袖红镶边的前辈,大长今里也有一位宫女成了王的后宫,她的生活态度就类似景熙所说的。她就是长今的至交好友,那个善良可爱的连生姑娘。连生没有景熙这样的清醒强大,性格完全不同,但她的内心是与君王保持距离的,她没有爱君王,谈不上什么真心不真心,她只是作为一个妃嫔去面对他而已,她真心所系是她的姐妹,是她流落在外的好朋友长今。长今成了医女回宫与连生再见面的情景,我永远也忘不了,她们一起在厨房里为太后做点心,连生温柔喜悦的看着长今,对她说,我们这样就像回到了做小宫女的时候。结局时中宗驾崩以后,来到了文定王后的女人天下,文定王后也是与长今有善缘的权势阶层女性,连生作为一直得到王后礼遇的后宫,抓住机会向她进言,长今还活着,于是为在民间四处躲藏的长今求来了赦免。
如果德任能听景熙的话,清醒过来,王固然还是那个压迫的存在,但至少自己不会去在和王的关系里追求什么真心不真心,什么我属于他他却不属于我,他不是我的丈夫而是中殿的丈夫,他对我好的时候也是有点幸福感觉的,为这些无谓的事情内心纠结,她也不至于被折磨到抑郁成疾的地步。第十二集赵氏的故事里讲述了她是如何从沉痛教训之中醒来,明白了,宫女爱慕君王是多么愚昧的事。看懂了赵氏的故事,再看看德任的不清醒,真的令人唏嘘。虽然德任无法和赵氏月惠她们走到一起,至少她最好的姐妹景熙也有这份清醒。有一场戏是几个姐妹各自流露对于爱情的向往,福燕想的是出宫了就攒钱买房子与兼司书大人做邻居,英姬想的是难道就没人喜爱宫女吗?德任在想,爱慕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呢?只有景熙朝她们喊,醒一醒,宫女不需要这种危险的感情,最重要的是平安的活着。果然到了后来,英姬和德任都因为和男人的关系送了命。固然英姬表示自己的选择无所怨恨,固然德任是带着一份不再与王相见的清醒离世,但对于女人来说,最重要的难道不是活着吗?所幸的是福燕只是远远的幻想仰望兼司书,没有近身才没有遭祸,而只有景熙始终最清醒坚定的守住了宫女自己的立场。
关于宫女群体的立场,主要在广寒宫的故事里展现,德任和她的姐妹朋友都没有加入广寒宫,她们想要自己约定的平凡生活,不愿卷入权势斗争的凶险。我们不知道赵氏传给月惠的那件烧毁的龙袍最后下落何在,但我想它一定会继续在宫女们中间传承下去。这是故事中的神龙之尾。而景熙,德任最好的姐妹之一,四个伙伴中最清醒坚定的一个,从宫女立场来看,她才是四人中的中心人物。她后来成为提调尚宫,这是最高女官,也就是德任曾经向往的正五品尚宫,为什么最聪慧能干的德任没有实现自己的心愿,反倒是景熙实现了呢?作为观众我们可曾想过这个问题?想一想她们各自的选择就知道了。从景熙一贯的见识态度来看,从她对于权势男人的清醒来看,确实最能继承赵氏和月惠的精神从而作为宫女们领袖,告诉她们要依靠自己人、不要相信君王的就是她了。
王后和月惠,剧中两位对她善意示警的女性,告诉她你的生命很美好你有打动人心的力量,而这样的你身在宫中有多么危险,世孙是危险人物,正祖是危险人物。可惜德任与她们竟不能心意相通,不能相守相伴。景熙,德任的好姐妹,在最关键的时刻告诉她如何作为后宫找到保全自己的生存态度,可惜德任竟未能听她的劝告,未能在内心中坚定的依靠自己,依靠姐妹情感。
扮演德任的女演员在访谈中说她最喜欢的台词是:我想要选择。这句话确实是剧作家赋予人物的灵魂。
然而自成为后宫以后,对王怀有情感期待的德任可以选择的其实已经没有了,她自我安慰“我一定不能让王知道我的真心是什么”,这是唯一能选择的了。但这只是一种可怜不已的自我抑郁罢了。看到姐妹们出宫休假,她流下眼泪怀疑自己的得失,而刚一怀疑,却又让自己陷入了所谓片刻幸福的幻觉之中。陷入了与王的关系的纠结之中,不免于一种自困。到最后才醒悟王的无情,应该也已经后悔了自己的选择,所以但愿与王再世不见。但这时候她已经连临终想要见姐妹的心意都不能实现了,想见的人没见到,不想见的王跑来抓住她的手不放,在那里嚷嚷,你不想见我吗?你真的一点点都不爱我吗?这情景看的人无比痛苦气堵,为德任和姐妹不能相见而悲愤,王把德任最后留给姐妹的珍贵时间占有剥夺了,致使她憾恨无穷。这该死的王。(忍不住再次感慨:如果月惠姐姐当初早把他干掉就好了。)
剧作家对于德任最后五年的悲惨生活没有给出大篇幅的表现,我尝试理解其中原因。我想一方面作家需要在一个艰难险阻的复杂社会语境之中完成德任的故事让她能与我们见面,另一方面在女作家来说,情感上也受不了这里面的悲惨万分啊。在女观众来说也是如此。仅仅是最后两集已经让女性们唏嘘流泪不已,如果真的把小说里正祖虐待宜嫔的种种细节展现出来,会怎样惨切。作家不愿意这么做,最深的原因还是她对于女性的爱,她想让观众体察的是德任的女性生命力量,而不是看着她的生命被凌迟陷入彻底无力与失败的惨状。最后两集已经达成了剧作的目标:德任的女性生命毁灭于正祖的权势剥夺,这一悲剧令人无比痛惜。
而我作为观众,希望在剧作家所编织的女性们情感联系和支持的空间中,去寻找德任活着的可能性。德任是可以活下来的,可以保护自我的意志,如果她能做出正确的选择。虽然这就是另一个人物、另一个故事了,却也是衣袖红镶边留给我们的余韵所在。
我觉得看完了衣袖红镶边,女性观众们也许会意识到一点:
女性要选择,这是女性的意志。
女性更要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才能保卫自己的意志和成全自己的生命。
让我们记住德任,记住她的命运,记住她的选择。认真的想一想。
要选择女性(王后),而不是选择男性(世孙)。不要背离自己的群体(月惠),不要站在权势者一边(世孙)。
不吐不快。
被弹幕中质问女主为何一再拒绝王的后宫邀请搞崩溃了,这些人要是钻进电视剧,怕不是恨不得立刻摁着洗干净包裹着送上龙床。
你算谁,人家是王?
对权势的跪舔,对自我的泯灭都罢了,没有骨头的狗想躺着别人也懒得踢你一脚,问题是你还在那儿汪汪汪。
女主为什么要拒绝?
当你凭着自己的本事,如履薄冰又胆大心细在这个王宫里谋的自己的一份差事,日日夜夜兢兢业业,时时处处精进自己,和小姐妹一起欢笑一起成长,还有爱护自己的直属上司,偶尔有些偷懒干活的同事,算了都替她们干了。
正好王还是个明君,也不天天让人996,剩下的时间还能和小姐妹们野餐,没什么太大的野心,小日子过的风生水起,说不定老一点还能升职加薪,像现在的直属上司一样。
然而老板想让你当四奶。
王已经有了政治联姻的中殿(王后),权臣的妹妹,又新纳了另外一个权臣撑腰的和嫔,然后对着你说,你对公司不惜性命的付出(天天自愿007)让本王大为震撼,这样的人才怎能不爱上作为男人的本王,你做本王的四奶吧,公司的事你也不用管了,从此当全职主妇天天生孩子吧!
然后你就欢欣鼓舞要答应了?
你可知新婚姻法?
你可知全职主妇家务没有价值?
更何况,你多年宫中生活,深知宫斗险恶,王可以看重你,却不会看重你的小姐妹,你以为你老公深爱着谈恋爱多作也包容,没想到婚后就希望你委屈就全伺候婆婆。
是的,爱,很爱。
王深夜痛哭的时候,看见了会怜惜;王身处险境的时候,会挺身而出想办法救出他;王成功了,因为说了一句赞成王处理罪犯,结果谋害王的罪犯是王的亲人,而感到伴君如伴虎。
所以不如相忘于江湖,选择拒绝。
王已经有天下,还有接续不断的后宫,他事业成功、家庭和谐,就差一点爱情,进度99%,就差你那一点1%,而他的1%是你的全部,是你的事业毁灭,是你的自由消失,是你之前一砖一瓦一笔一画一分一秒一颦一笑堆积起来所有时光的轰然塌陷。
你,难道不拒绝吗?
看看男二就知道了。
他也从小陪伴在君王身边,用无数聪明机智的谎言构筑通向王权的独木桥,当然他也有自己的野心,然而功成名就之后的一句“从未当他是自己人”,彻底粉碎了他。
有弹幕说他不是“男二”而是“女二”,他嫉妒女主在王心目中的位置,就好像女人争宠一般。
可惜这么说的人,看待的角度分明是反了。
男二之所以嫉妒女主,是因为在你老板面前,他和你一样能干,甚至比你更能干,你是他的竞争对手!
说男二是女二这种说法,恰恰是没有看清女主的工作价值,她给王传密信,为了王数次发挥自己的谈判才能,她和男二一样,在构建通往王权的独木桥。
恰恰是男二发现了她的价值,而视她为竞争对手,对她防范、忌惮,色诱她,构陷她。
这不是争宠,这就是竞争。
而这样处心积虑的男二,终究失败了,因为王觉得他不够善良,不能理解自己的仁政,一味暗黑手段。暗黑手段是登上王位之前的必要之举,之后,就见不得人了。
而聪明的女主,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说希望王惩罚所有谋害他的人,就是说错了话,见微知著,她能够感受到之后的危险。如果你真爱一个人,对方却掌握着你的生死,难道你要站在他身边天天测试自己能活多长吗?
这是爱情剧吗?
不是,这是历史剧。
观史使人明智,而这,又不仅仅是历史,是现代编剧把现代女性的所想寄托在了女主身上,是现代女性对自我的肯定,让她一次次拒绝,这也是唯有现代女性才能有的价值观和选择。
而弹幕中,那些不理解为什么拒绝的人,急于让女主变成后宫一员的人,是千百年来封建思想的完美宿主。
不知道为什么,从《东宫》、《雪滴花》再到《衣袖红镶边》,我本是去看爱情,最终字里行间都写着:
女人啊,不要选择爱情。
《衣袖》电视剧的结尾,德任恳求王在下辈子不要认出她,擦肩而过即可。自己想要过随心所欲的生活。最后她闭眼,眼窝处才蓄起了泪水,死在了困住她一生的宫廷。
王再怎么呼唤,也叫不醒这个陪伴他走过艰难漫长岁月给他温暖的女人,一个不能被称之为妻子的女人。
大多数电视剧总喜欢拍着君主之爱却甚少用过多的眼光凝视着宠爱背后被称为“宠妃”的女人,她的想法。
以往作品中,太少有制作方关注到女性意志这一点。编剧总喜欢用外部因素来去推动故事的发展,比如加入宫斗情节,将本应属于男女主内部的矛盾转移到了外部第三者的介入,编剧逃避了叙述男女主真实悲剧的内核。
(电视剧大唐荣耀改编时候,就将男女主的内部矛盾转移到了外部,用第三者独孤的出现推动剧情发展。而小说中,李俶和沈珍珠的悲剧主要来源于他们两个本身。)
在《衣袖红镶边》中用大量篇幅展现了男女主在结合之前的感情历程,虽然有着身份的天堑之别,王和宫女终于还是相爱了。
倘若在一般的言情剧中,大致会如此描述这段爱情。李祘终于登基为王,获得了期望已久的力量。他励精图治成为一代的明君,而女主则被纳入后宫,享受君王之爱。可惜天不假年,世子夭折,宜嫔心碎进而生病而终。而君王只能坐拥江山享受无边寂寞。
如果说《衣袖》按照以上思路来拍,则注定沦为俗套。这部剧用前15集为大家搭建了两人相爱的童话故事,后2集则快速的用现实打破了童话。难得站在了女性思考的角度来看女主为何走向了悲剧的结局。 君王之爱,彼之蜜糖吾之砒霜。
电影《妖猫传》中白居易要写《长歌行》赞叹唐玄宗和杨玉环的爱情,却在考究历史的时候陷入迷茫,诗已写就但出现悖论。 唐玄宗手握无上权力,就算是安史之乱,马嵬驿之变,一个成熟的政治家为何没有保不住他的真爱杨玉环那?
再回到《衣袖》故事当中来,15集的篇幅讲了14年的相知相伴,为何历经坎坷之后,坐拥君王之爱的德任会在5年的短短时间内枯萎丧命? 这就是《衣袖》这部剧想要讨论的问题。她想要用女性的视角来审慎这段君王之爱。在后面的两集集中地展现了德任意志丧失的过程,让我们看到了这君王之爱背后的故事。 德任是超脱时代束缚的女性,而王却是封建制度的守护者。当王走向王座,立志成为百姓守护者存在的时候,他的个人意志就需要被全然放弃。 在李祘成为王以后,王大妃曾多次试探王的意志。王也曾独自思考,如今我有无上权力,泽被万民,坚持要做明君,要不要奖励一下我自己那? 王奖励自己的便是不顾德任的意志,拥有她让其成为后宫。几番试探之下,王还是有了自己的欲望和偏执,所以他选择奖励自己。
她是一介宫女却机敏过人。更重要的是她洞察人心,可以安慰他人,故此成为予人温暖的存在,李祘、惠嫔、中殿、英祖、两翁主、徐尚宫都曾被她温暖过,也对她有所垂爱。
中殿曾说:世孙那边敌人很多,能抓住人心是一种能力,你有这种能力。但是你在东宫,这是一件好事吗?无疑是坏处啊。
她曾伤心于自己宫女的身份无法拥有自由,但也在王的偏爱中更加珍惜宫女身份给她所带来的最后一份意志上面的自由。 好多的人吐槽德任的不识抬举,王将真心多次奉上,你心中喜欢他,为何要做多次的拒绝?
剧中的德任曾明确的回答过:我爱慕世孙但是不想做后宫。无法拥有一个人的全部,我便不想拥有使得自己可悲。我该理清思路从这份感情中脱离,但我为何还如此悲伤那?因为世孙现在不安全。 聪明的德任很早就明白了后宫的悲剧所在,所以竭力避开这段感情。但是世孙的朝不保夕让她心急如焚不顾一切的奔赴。 最后的她为何还是选择成为了后宫那?
她总能洞察人心,她看透了王在王位上的孤寂,最终还是没能在王的示弱之下硬下心肠逃离,清醒的迈向自己的悲剧结局。
电视剧中德任有三个明显的性格变化阶段。 第一阶段,祘还未登基。祘危机四伏,德任是忠诚的宫女,用自己的力量来保护祘。她曾两次觐见英祖靠讲故事死里逃生。
第二阶段,祘登基为王,德任是王生活中的陪伴者,见证了王登基后三年的政治变动。她和王爆发过争吵,坚持称自己不爱王。
第三阶段是德任成为后宫之后,她是王的避风港和解语花。王可以在两党争论之后在她这里寻一片安静。英祖说暎嫔是能让他安寝的人,德任对祘也是。
德任和《妖猫传》中的杨贵妃一样,在后续的展现中被克制了表达。她们身穿华服,在花团锦簇中却有着同样哀伤深切的眼神,也代表她们早已知晓自己的命运一般。 注:电影《妖猫传》在后期的制作专辑中有提到过,陈凯歌刻意要求了杨贵妃的扮演者,不要太过于外化情绪,必须内敛。不知道《衣袖》中编剧和导演是否有类似想法。
《衣袖》的后两集就是用来打破前面的童话爱情,自德任成为后宫之后,曾经的外部威胁早已消失,王大妃、和嫔等都在后续的叙事中pass掉了。当聚光灯只集中在二人身上,再看他们的相处却发现了内部矛盾的存在。两个人地位和思想的差别导致了最后的死别。 王的偏爱背后,是德任个人意志的消亡。在她为爱燃烧的五年里面,她失去了朋友、孩子和家人的前途,而王却(无意识的)因为将德任据为私有而幸福。
《妖猫传》中阿部的遗书和白龙的自白告诉了我们极乐之宴过后的故事。唐玄宗治国失败唐朝由盛转衰,却用谎言编织了一个巨大的幻术。杨玉环成为了红颜祸水,唐玄宗避难入蜀。而里面的杨玉环也如同德任一般,看透一切,最后怀着爱与成全,在石棺中悲惨死去。
德任知晓自己的命运滑向的方向,成全王个人的幸福,自己变得寡言和无所求。
07版的《李祘》中,很多人为了正祖和宜嫔的爱情故事落泪。在那个故事里面,成德渊受到王的爱,两人双向奔赴,最终因为生病而天人永隔。
到了21版的《衣袖》中,还是正祖和宜嫔的爱情故事,我们不可否认两个人的相爱的真挚,但也必须承认两个人君王之爱与德任的不可承受。
07到21,多了女性视角,理想向的爱情故事被审慎之下,大家才发现了现实造成了的悲剧内核。这一次从德任的视角出发,让我们看到了编剧和导演对于女性意识的深入思考和展现。
曾经的叙事中,大多都是英雄主义的史观叙事,正如同剧中所说,人人关心祘的心意,但是区区宫女的心意毫不关心。在这一次,《衣袖》难得没有忽略,展现了历史的“1000”中“0”的意志,这难道不是一种女性意识的成长发展与展现吗?
在这部剧最后两集中,有不少的剧粉弹幕上要求德任出宫,喊着不值得,心疼她的付出。而这就是电视剧想告诉我们的,而这些弹幕也提醒了我们,时代在变化,我们女性真的有关心女性的意志,而不愿成为男性的附属物存在。
《衣袖》中生活在正祖时代的人是幸运的,但是获得君王之爱的德任却是不幸的。现如今,看到德任的不幸是我们现代女性的幸运,感谢这个时代容许有这样的作品展现。
希望大家可以拥有德任曾经期盼的自由与意志,尽情的在这个时代过好自己的人生。对于这个时代,女性的优秀是时代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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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昊真的好适合古装
打动我的有两个镜头,一个是成为宜嫔的德任向还是宫女的自己挥手告别;另一个是李祘庄周梦蝶没有选择往外走而是选择和德任待在庭院
整体制作 男主都很在线。女主儿童非常灵气,长大了李世荣的表情让我觉得她不适合演这种角色啊 僵硬 夸张 出戏….
这才是《步步惊心》的内核啊。“我珍视邸下,但我更珍视自己。”这样的女性独立价值观无论何时都令人动容。夸夸李俊昊的优秀演技,夸夸李仙姬的倾情献唱,还要夸夸编剧对结尾的处理。人生哪有永远的快乐永远的悲伤,人生却有永远的瞬间。
祘掐着德任脖子说你是我的的时候 我真的又爽又难过 这沉重的无法抗拒的 来自君王的爱 哎
把女性追求独立却又在面对爱时选择牺牲的矛盾展现的非常好,是那个时代的悲剧,其实也是千年文化来身为女性的悲剧。真把一部小言拍出了深意。最喜欢16集最后两个人的那场对手戏。女主问男主有想过他如果不是君王两个人会如何吗?男主回答从未想过。 女主笑,说她曾不止一次的想过。男主抚摸她的鬓角,笑说宫女很适合她。 女主也笑,说男主的确也适合做君主。(女主的这几个笑都包含了极为复杂的情感 有对男主的爱意 也有无尽的悲凉和说不出口的委屈 )男主一生不会懂得女主为她放弃了什么,不会懂得为什么女主会思考这个问题,就像他自己所说从未想过。从未想过不是君主,从未想过女主想成为五品尚书宫女的梦想远比他觉得好的娘娘更为珍贵,因为那是一个女性的独立意志,不依附这个男权社会而存在的完全属于自己的意志。
《蓝色生死恋》之后哭得最多的一部剧。李俊昊的演技和绿衣服配蓝边儿真的太棒了。世荣妹妹少时演《九岁人生》今朝宫女扮相依然是少女模样。喜欢德仁做事情的完成度,每一件都做好,同侪中有刺客,最后女主还是去探视作别;即使再厌恶洪德老,离别时也为此前对他的恶语而道歉。也喜欢公主的养子要帮公主续命,给她请安的作别时刻
不得不说韩国人在电视剧这件事上真的是牛逼。明明就是一个霸总言情剧,愣是拍出帝王之爱的无可奈何、历史洪流不可逆转、虽然我爱你,但是我的生命不能只有爱情,我自己才是自己的核心…最后套娃的结局真的展示了编剧的技术,在不能更改历史走向的前提下又要给观众一丝希望,设计的巧妙又新颖。求求了国产剧能不能提高提高标准,别男女主一见面之后这辈子就只有恋爱了啥都不考虑了。
德任用尽一生来诠释: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古装韩剧一定要从小时候结缘开始,然后长大了见面不识,然后隐瞒身份,安通心意,解开年少相识之谜,更进一步。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结局感到某种欣慰,没有happyending的完整结束。既不是爱情剧,也不是宫廷剧,是部想要聊聊女人这一生的剧。看得百感交集,女性是感情丰富的但更应该是爱惜自己的,好的爱情既有命中注定也有努力争取,女主终其一生都没有吐口表达自己真实的感情,算是编剧借角色寄予的一点小倔强、小任性吧。绝对的女性剧,但男主刻画的也相当不错
拥月后最好看的古偶韩剧了,男主居然是爱豆出身,这演技绝了,女主更适合后期隐忍悲伤的设定,英祖的老演员演技更是弥补了韩国小儿科宫斗的单薄,老爷子男主一飙戏氛围感瞬间厚重。
韩国人能把一个小言拍出儒家古典悲剧的感觉,就好像《思悼》里那种草木皆为我洒泪的荒谬和悲怆感,服气。
因为是真实的历史改编所以看着会更有感觉。以及,你不得不感叹男主演技有点东西
李俊昊 真的有点东西
李俊昊不容易啊,从偶像一步步走到今天,演技发挥地更好了,就是和女主不太搭的感觉,女主脸型怎么越来越不对称了
目前两集来说挺不错,不过小演员的表现会更亮眼些,成年女主的牙过于抢镜了,李俊昊的古装扮相好看,希望后面剧情不要拉胯。
小演员都很好,长大后女主的牙太醒目了,世孙还行,不过看一集就能知道后续剧情有点无趣
看到16集不忍心再看。绝对精妙又绝对深刻的史剧作品,几乎是近一年的韩剧最佳了。自由的灵魂与禁锢的宫廷,爱自己的本能和爱他人的必然,这简直是现代婚姻缩影。
这剧配拿八分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