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欧仁·德拉克罗瓦《但丁之舟》(The Barque Of Dante by Eugène Delacroix, 1822)
在电影的结尾处,拉斯“KUSO”了一番欧仁·德拉克罗瓦的经典画作。该幅画作灵感来源取自但丁(Dante Alighieri)的《神曲》,画中,头戴月桂花环的正是古罗马诗人维吉尔,后者指引着但丁穿行地狱。后边划桨的则为卡戎,其在希腊神话中是横渡冥河的船夫(ferryman)。电影中那个不断和Jack对话的神秘人叫Verge,和Virgil相近,其本身也带有“指引”“拯救”的色彩,只是这“拯救”,是成全了Jack对恶的病态追求。
2.尾声(Epilogue)的标题“Katabasis”
Katabasis取自古希腊的单词,意为“向下的坠落”。暗指Jack寻求救赎失败,永远地坠入地狱。
3.布痕瓦尔德集中营(Buchenwald Camp)
电影提到了布痕瓦尔德集中营的歌德树(Goethe Oak)。据说,正是在这棵位于集中营中间地带的橡树下,歌德创作出了许多masterpiece,包括《浪游者之夜歌》(德:Wandrers Nachtlied)。电影中还出现过奥斯维辛集中营的镜头,对Jack来说,大规模屠杀是一种艺术,艺术与爱无关,这是Jack杀人的原始动机。
4. 偶像的价值(The Value Of Icons)
老实说,拉斯的电影永远带着自毁的倾向,这跟他骨子里的悲观主义有很大关系。在电影中,美是和爱绝缘的,美产生于腐败(Decay),而一切腐败的缔造者,皆是历史上的独裁者。镜头快速切换斯大林,Mao,希特勒等的画面,Icon意即独裁者,美的根源。电影里大量充斥着类似的病态美学。
5. 斯图卡轰炸机(Stuka Bomber)
电影里提到,当Stuka轰炸机在快速伏降的时候,驾驶员会陷入短暂性昏迷。无疑,斯图卡作为dive bomber中的佼佼者,对德国在二战中势如破竹的闪电战起着重要作用,其俯冲时的角度可以达到80°的极限值。此外,斯图卡独特的声音(Jericho’s trumpet)也令人闻风丧胆。拉斯借Jack之口,颂扬着这一冷血杀人机器,并将斯图卡的缔造者称为Icon。
6. 威廉·布莱克《虎》《羔羊》 (Tyger by William Blake; The Lamb by William Blake)
拉斯的权力意志论借由布莱克的诗表达得淋漓尽致。Jack认为人们总是被教导要去抑制心中的“恶”,但恶实则需要被抒发,它是艺术的material,是一种自然的本性。
7. 加拿大钢琴家格伦·古尔德(Glenn Gould)
在描绘恶的同时,拉斯不忘加入古典乐的元素,这在其前作《反基督者》抑或是《忧郁症》里都屡试不爽。在本片里,他有意将格伦·古尔德弹奏巴赫的忘情片段穿插于Jack的杀戮镜头中。该演奏片段来自1959年的纪录片《Off The Record》。在斯皮尔伯格的《辛德勒的名单》中,能找到类似的操作,残忍的屠杀和巴赫古典乐的交错,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8. 鲍勃·迪伦(Bob Dyaln)的纪录片《别回头》(Dont look back)
在片里,Jack的翻牌动作与Bob Dylan在纪录片《Don look back》里的动作一样。
9. 大卫·鲍伊(David Bowie)
每当Jack驾驶他的那辆红Van运输尸体,或者是镜头闪回——年幼的Jack在草丛里玩捉迷藏的片段时,Bowie 的《Fame》就诡异地响起,funk的曲风和不断尝试对焦的手持镜头简直就是绝配。其中有一句歌词:名利,你想要的只在地狱才能休止(Fame,what you like is in the limo),似乎也在为最后的结局作伏笔和铺垫。
10.昆丁·塔伦蒂诺 (Quentin Tarantino)
电影以五段式(5 accidents)的结构展开。我们的主人公热衷于在谋杀后,给尸体拍照,KUSO尸体等等,这某种程度上令他感到欢愉,占有自我创造的快感。这些可以看做是昆丁在《落水狗》里“割耳朵”的一种延伸。
11.关于拉斯的前作
本片在靠近尾声的部分,拉斯通过一组凌厉的快速剪辑,放置了许多前作的镜头,算是一次大集合。
12.立体画派
电影里出现了大量的画作,我就说下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幅吧。在Jack的第一次谋杀中,他用千斤顶暴揍抛锚车女主人,这时,西班牙画家胡安·格里斯(Juan Gris)的经典画作《Why Not Torture Terrorisrs》和女主人破碎的脸重叠在了一起。通过这种方式, 暴力和艺术实现了连接。
tips:下面要放的剧照有点血腥,请大家提前做好心理建设~
13.雷·查尔斯 (Ray Charles)
片尾曲《Hit Road Jack》出自灵魂乐大师查尔斯,歌名算是很浅显地和我们的主人公联系到了一起。
ps:资料参考——New Yor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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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谈论2018年最好的电影时,大家可能都有各自不同的回答。但当我们谈论2018年最具争议的电影时,却只会得出一个答案:拉斯·冯·提尔的《此房是我造》。自从冯·提尔决定拍摄这部连环杀手电影之后,争议就一直伴随着他。不喜欢他的人认为这只是一个他对公众和媒体开炮的托辞,这么说在某种程度上也没错。
《此房是我造》充满了在感官和智力层面对观众的挑衅,使得一百多名观众在本片于戛纳首映时中途退场。等到它在美国上映时,发行方IFC公司的操作又引发了更多的争议:它在首映时把被评定为R级的删减版本,擅自换成了未分级的导演剪辑版(也就是戛纳版),这引来了电影分级管理机构MPAA(美国电影协会)的禁令。于是,IFC只好把导演剪辑版在美国的发行时间推迟到了明年6月份。顺便说一句,我们现在能看到的片源,都是经过删减的R级版。
至于媒体对本片的反应,也非常两极分化。很多评论在形容本片时用上了“空虚”、“无聊”和“令人厌恶”这样的形容词,但也有人将它视为“杰作”,法国《电影手册》杂志在年终盘点时把它评为了年度十佳。
所以《此房是我造》究竟是否值得一看呢?其实对我来说,与这部电影气质最接近的,是滚石乐队的名曲《同情魔鬼》(Symphathy for the Devil):
请允许我来介绍自己 / 我是个有钱又有品位的男人 / 我已经在你们身边很久了 / 偷走了很多人的信仰与灵魂……所以如果你遇见我 / 请有点礼貌 / 有点同情心,也有点品位 / 把你学来的社交礼仪都用上 / 不然我就把你的灵魂丢进垃圾场
如果你能接受恶魔的暴力、虚荣与巧言令色,那你就能接受《此房是我造》。不然的话,这部片绝对不会是你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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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同情魔鬼》的那位主人公一样,《此房是我造》中的男主角杰克(马特·狄隆饰),也是个十恶不赦的反基督者。影片表现了他长达十多年的杀人历程,以五个彼此之间并无关联的杀人事件,来组成剧情。将五次杀戮串联起来的,则是杰克与一位名为维吉尔(布鲁诺·甘茨饰)的神秘长者的对话,在其中,杰克解释着自己的杀戮哲学,并发表着他对艺术、历史和形而上学问题的见解。
从这五次杀戮中,我们可以看出,杰克是个典型的反社会型精神变态者,他憎恶人类,反对社会所宣扬的一切正面价值。家庭、生育、爱、女权主义、社会权威,这些价值在杰克的一次次杀戮中被调戏、捉弄。这种恶作剧式的心理,是促使杰克连续杀人的快感来源。
有趣的是,杰克的几次杀戮,并不像《七宗罪》与《汉尼拔》中的连环杀手一样布局完美、逻辑清晰。他在片中的前两次杀人,一次是临时起意,另一次则无比笨拙。他完全不懂得该如何掩盖杀人痕迹:他把死者的汽车停在路边,在杀人现场留下无处不在的指纹,让偷来的警车的警笛声在自己藏尸的仓库旁轰鸣。
然而,杰克在十多年的时间里,总是能如有神助般地化险为夷、逍遥法外。如此阴差阳错的剧情,反倒更符合现实中的连环杀手案例:凶手迟迟没有被捕获,并不是因为他的智商有多高,在更多时候只是因为他犯下的凶案之间没有严格的逻辑联系,再加上机缘巧合与警方无能等因素的促成。
所以说,《此房是我造》其实是一部非常写实的连环杀手电影。它的主人公并不像汉尼拔·莱克特和“John Doe”一样魅力无穷;片中的暴力场面平庸甚至丑陋,但这就是关于连环凶案的真相。
至于人们对冯·提尔“厌女”的控诉,倒不是空口无凭:片中的主要受害者全都是女人,第一位受害者死于话多,第二位则死于愚蠢和贪婪。她明知道杰克一直在撒谎,但当杰克声称自己能把她的养老金翻一倍时,她就毫不犹豫地把杰克放进了家里。所以冯·提尔真的认为女人都是贪心和愚蠢的吗?
或许马特·狄隆的现身说法能为这个问题提供一个确切答案。狄隆说,自己一开始也不确定冯·提尔是不是真的厌恶女人,但当他开始表演时就立即明白过来:这部电影中女性角色的种种愚蠢表现,都是出自杰克的臆想!当狄隆告诉冯·提尔这个想法时,冯·提尔给了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你终于懂我意思了。”
与杰克一样,冯·提尔也是个欲罢不能的恶作剧者。他为我们布下的陷阱,就是片中的不可靠叙述者手法:既然所有场景都出自杰克的叙述,我们就不能确定,片中的哪些观点是出自杰克的,又有哪些观点是出自冯·提尔的。所以,当我们急着要攻击冯·提尔的厌女、自恋与反人类时,我们就已经输在第一回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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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冯·提尔的辩护,与冯·提尔本人一样,都会导向无解的悖论。冯·提尔或许并不厌女,但他真的非常自恋和反人类啊。事实上,他并不是个“Nazi”(纳粹),他只是个“Narcissist”(自我陶醉者)。
如果说杰克的厌女,还有可能只是来自角色本身,那么杰克对艺术、历史和哲学的思考,就有一大部分是出自冯·提尔本人了。而这些思考,也是《此房是我造》作为一部残暴又绝望的电影,却还能给人带来快感的原因:冯·提尔/杰克的旁征博引,确实让人大开眼界。
为了论证自身的高人一等和谋杀行为的正当性,杰克用尽了浑身解数,从布莱克的诗歌、古尔德的音乐和哥特式建筑的尖拱设计中寻找论据,来进行自己的诡辩。而这种胡搅蛮缠的诡辩,又与冯·提尔令人眼花缭乱的跨文本拼贴相得益彰地结合在一起,看得人应接不暇。
从纳粹德国的斯图卡轰炸机,到鲍勃·迪伦与大卫·鲍伊的明星形象,所有这些看似无关的元素,都成为了冯·提尔的谋杀论文的有机成分。而不同材质影像之间的冲撞,则是影片给人带来的另一重快感:当冯·提尔用华丽庄重、震撼人心的地狱影像,取代了杀戮场景的自然主义影像,然后又用《荒野求生》般的粗糙影像,来解构“但丁”与“维吉尔”共渡冥河场景所原本应当具有的庄严氛围时,相信人们都会被他无法无天的才气和幽默感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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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房是我造》在很大程度上,是冯·提尔对他在七年前捅出的“纳粹”篓子的自我解释。在他的2011年作品《忧郁症》的戛纳记者会上,他曾经半开玩笑地说:他小时候以为自己是犹太人,长大后才发现自己有日耳曼血统。自从这之后,他在某种程度上就能理解希特勒了。“好吧,我就是个纳粹!”
这个越描越黑的冷笑话,为冯·提尔换来了长达数年的戛纳禁令。事实上,冯·提尔只是再次暴露了他热爱调戏大众的习性而已。在近期的一次访谈中,他对希特勒话题做出了最直接的解释:“我当然不认可希特勒做过的任何事情,他就是个混蛋。但我不同意人们把他排除在人类之外,就好像他的恶行不是出自人性本身一样,这么做完全没法解决问题。”
但是在同一个访谈中,当冯·提尔被问及对VR的看法时,他说自己并不觉得VR是艺术,因为这种媒介太民主了。“我一直相信,真正的艺术都是独裁的。”
通过这两段话,我们就能理解冯·提尔对希特勒的执念。杰克在片中曾说出“贵腐”(The Noble Rot)的理论:葡萄只有在死去、腐烂与分解之后,才能成为高贵美酒的一部分,正如谋杀受害者只有在被谋杀、腐烂和被分解之后,才能成为杰克眼中的绝世艺术品的一部分。
冯·提尔当然不是杀人犯,然而在艺术创作的层面上,他所做的事情或许无异于大屠杀。他榨取着角色与演员的痛苦,同时也利用着观众对他的信任。从这个角度来看,他无疑是有罪的。但我们不能把艺术中的罪过与现实中的罪过混为一谈。
然而冯·提尔的意图,并没有止于自我辩解。《此房是我造》最令人不寒而栗的切入点,并不在于它的血腥场面和反人类思维,而在于下面这个可怕的谜题:在十恶不赦的罪恶中,能否孕育出无可争辩的美?
在斯图卡轰炸机与希特勒的建筑师阿尔伯特·斯佩尔的死亡美学中,冯·提尔找到了美感。而在杰克最后用尸体堆成的那座房子中,我们也能找到美感。当这座结构均衡的房子,与冯·提尔精美对称的构图,以及格伦·古尔德优雅庄重的音乐并置在一起时,我们很难抵挡它的邪恶之美,而我们也无法对我们心中固有的黑暗与邪恶视而不见。
这就是冯·提尔的“挑衅美学”的真正核心,而在自恋的他看来,他是唯一一个向世人揭穿真相的人。反观片中那个由古罗马诗人维吉尔所象征的神秘人物,在表面上指代着爱、灵感与乡愁等等“正面价值”,然而到最后我们才会发现,它们全都是把你引入地狱的诱饵,它们通通是骗局。
但正如没有人像冯·提尔一样爱自己一样,也没有像冯·提尔一样恨自己。他似乎确信,在对世人进行了如此多的挑衅、操纵与煽动之后,他是注定要下地狱的。这也让《此房是我造》在结尾处,甚至有了几分遗作的意味:冯·提尔似乎想通过这部既幽默又骇人、既肤浅又深刻、既滑头又真诚的电影,为自己的一生盖棺定论。
这既是一封来自地狱的恶魔宣言,又是一本充满绝望意味的自虐之书。
延伸资料:
(原载《虹膜》)
通常认知里,哲学解释艺术,艺术展现文学,文学概括科学,如果反过来就会很乏力,科学无法概括文学,文学也不能展现艺术,艺术更不能解释哲学。
文/耶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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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事做到极致便是艺术,无论酿酒、绘画、弹琴,还有杀人。但我想没人愿意承认,制造杀戮的人是艺术家。
《此房是我造》并没有总结出如此浅显的结论,因为它是拉斯·冯·提尔的电影作品。“拉斯·疯”,是这位丹麦导演的业界外号。甚至每当提到他的名字,都会掀起一场波澜。
他的影片中,经常充斥大量血腥场面,以及裸露镜头。《反基督者》《女性瘾者》都是这样,本片自然也不例外,今年在戛纳首映,甚至有100多人被逼提前离场。
电影的开头正是结尾,精神变态者杰克在游历地狱时,与维吉谈论杀人和艺术,并讲述了五起杀人案件,向人们表达种种观点。他在12年间共杀害61人。和其他连环杀手一样,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作案,以便从中获取快感。他自己也讲述了路灯与阴影的比喻,每当身处路灯正下方,影子最浓最暗,也就是刚杀过人,赶往下一个路灯途中,身前阴影消失身后阴影加长,则意味着满足感消失而痛苦登场。
每个瘾君子都会以此为借口开脱,好比酒鬼每到路灯正下方就会喝醉一样。他的引路人维吉,像一个正义使者,总能说些反驳杰克的观点,将观众拉回到正常的思维情景。
单说影片形式不算新颖,河正宇主演的韩国电影《与神同行》,与其最为相似。此外还有文学作品,比如余华在《第七天》中,也曾以灵魂作为主角讲述故事。
可能你我都发现了,文章一开始就在掉书袋,但对于一部从头到尾都在掉书袋的影片,就算丹·布朗夹着一本《达·芬奇密码》走过,也要顶礼膜拜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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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是一位工程师,但他想成为建筑师,为自己造一间完美的房子,并为此三番五次努力着。12年间他屡次杀人,造房子这件事似乎毫无起色。地狱旅程中,他给维吉讲了五个故事。在这儿要提前声明,简单叙述情节是文章应有的部分,但本片内容用文字叙述也可能造成不适。
故事一,一个女人半途拦车,要求帮助她修好千斤顶(Jack),可是她傲慢至极,带头挑起连环杀手话题,又嘲笑杰克是个怂包,不可能是杀手,于是杰克抄起杰克给了女人一杰克。他把尸体藏在一座废弃的冷冻库里,此后所有“战利品”,都堆进这个没有路名的地方。
故事二,杰克尾随一位独居妇女,先后假扮警察和保险推销员,获取信任走进屋内将其掐死。慌张之下他驱车逃逸,尸体则用绳子托在车后。回到冷冻库尸体只剩一半,另一半变成了一路血迹。就在这时雨水倾盆而至,帮他洗刷了犯罪证据。可见导演的观点非常犀利,仿佛带着微笑说了几句,“你看坏人不一定遭报应”。
故事三,杰克同一位母亲和两个孩子去野炊,顺便教孩子们打猎。他向维吉阐释了打猎原理,依次猎杀小幼崽,而后大幼崽最后杀雌鹿,因为最先杀死雌鹿,两个幼崽将无法存活。乍一听还有点人性,可最终杰克根据这个理论,先后枪杀了两个孩子及其母亲。回到冷冻室,他还将一个孩子制成标本,类似豪宅墙上悬挂的动物头颅。
故事四,杰克似乎恋爱了,和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他“赞美”她胸很大,不出意外被她斥为粗俗。接着又讨论了建筑师和工程师的区别,她说工程师画房子,建筑师也画房子,没想到这激怒了杰克。影片在这一段异常压抑,以至于我要开窗听一听喧闹声,短暂逃离一会儿。戛纳那100多人可能就是在这个节点离开了。他割下她一对乳房,并将其中一只做成钱包,并声称那是某种崇拜物。
故事五,杰克挟持了五位男性,用铁丝绑在钢管架上。他们双膝跪地双手背后,相互交叉让头颅保持在一条直线上。原来,杰克要做一个实验,看看一颗子弹能打穿多少脑袋。其中一位军人提醒他,说那是枚狩猎子弹。杰克因此狗急跳墙,为了寻找金属子弹,甚至枪杀了老朋友。
军人的疑问,成功拖延时间,等来了警察。喧嚣的警笛声中,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出现,正是引路人维吉。简单交谈后,杰克用那些冻尸搭起一间房子。
他的建筑哲学要求,材料必须是会呼吸的。所以他用倾注精力和思想的材料,为自己造了间完美的房子。这间房子便是地狱入口。影片就此接上了开头,杰克一边讲述故事,一边在地狱中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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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冯·提尔一直提倡,应该关注电影故事和表演本身。影片中杰克丧失了人性,可他偏偏是主角。我们在痛斥残暴时,又担心他被警察发现。其他“受害者”的表演,也让人为之动容,时而怜悯时而惋惜。种种画面呈现眼前,恰像是用独特视角思考人类社会。
第一位女性受害者,傲慢不可一世,貌似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不能自拔,总在用弱者身份叙说强者言辞。就算杰克不是一个杀人狂,她的言行也会让人不适,甚至是无可奈何的厌恶。第二位独居妇女,一听到退休金翻倍,便欣欣然放杰克进屋,并为自己的警觉感到抱歉,以至于将生命暴露在危险之中。
故事三中女士和孩子们,貌似没有任何缺陷,但仍然因为轻信而丢掉性命。故事四女性则因为单纯而身陷困境。当她被夸胸大而说杰克粗俗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西方社会的规则,不能随意形容或是赞美女性,因为那样男性将被误认为有某种作案动机。
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苏丹们,会将黑人奴隶阉割,以便在托普卡帕宫服侍妃子;中国封建统治,也不断被宦官篡权。阉割的确是斩断作案动机的好方法,拒绝“粗俗”地语言表达从而形成规则,在某些极端分子眼中,又何尝不是一种阉割呢。
当杰克允许尖叫时,她撕心裂肺地喊着救命。随后她爬上窗口那一刻,也许已经彻底绝望了,因为自己眼前的社会远比想象中“文明”,文明到漠视一切。转眼当下,单元楼里的老人家,享受着干净整洁的生活环境,却总在怀念过去,就是因为无法忍受冷漠。
文明社会的一切漏洞,都让杰克钻个正着,于是他杀死傲慢、贪心、轻信,以及单纯和冷漠。但反过头说一句,这些缺点仅是逾越道德边界,丝毫不构成死亡罪,由此可见他的惩罚,并不具备任何正当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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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害者有困境,凶手杰克当然也有,他患有严重的强迫症和洁癖。在杀害那位独居妇女后,他脑海里不断闪现画面,落地灯下、画框背后、地毯边缘到处都是血迹。以至于往返数次,一擦再擦仍然不能心安,直到等来了警察。
和尼古拉斯·凯奇在《火柴人》里塑造的洁癖患者不同的是,杰克竟然通过不断虐杀,治好了强迫症和洁癖。与其说治愈,不如说转换形式。他在多次行凶之中,的确不在意血迹等证据了,甚至无视潜在目击者,前文说过,他钻了漠视的空子。
他在某次接吻后,掐死一位情投意合的女性,回到冷冻库看照片,发现毫无美感,于是返回作案现场重拍。途中碰到一位徒步女性,便驱车将其撞死。事后,他说摆弄两具尸体拍照,能感受到极强的幽默感。
和猎杀母子三人一样,他把强迫症和洁癖,转化成了仪式感。大逆不道和草率行踪,成为这种仪式感的基础。他还将照片寄给报纸,署名“诡辩先生”,以此暴得大名从中获取快感。可他最得意的并不是照片本身,而是负片。负片中原本强烈的光源,会变成无尽的黑暗,类似于人们常说的黑白颠倒。
仪式感的下一步是艺术化,许多事做到极致便是艺术,无论酿酒、绘画、弹琴,还有杀人。但我想没人愿意承认,制造杀戮的人是艺术家。
杰克就像《蝙蝠侠》里的小丑一样,生来就是为了挑战人性。他想从艺术中剔除道德评判,于是对维吉说,“你用自己的道德标尺衡量生活来杀死艺术,但我想解放艺术,因为艺术之浩瀚,远超我们的理解范围”。之后他举例说明,葡萄酒的三种酿造方法,霜冻、脱水和贵腐,正好对应人死后身体发生的化学变化。
当维吉问到房子时,杰克说“破坏和毁灭,也可以创造艺术”,并最终衍生出另一套理论“崇拜的价值”,他把自己等同于制造崇拜物的人,比如战斗机报警器的发明者,缔造纳粹的希特勒,以及组织红色高棉的波尔布特。那些各国历史上的大屠杀,对他来说是一种奢靡的艺术。
杰克这个角色,也许真的如拉斯·冯所说,“理解并同情纳粹”,但他所造就的“艺术”,相对于那些骇人听闻的毁灭,简直还停留在婴幼儿阶段。挖一道小渠便要假装曲水流觞了,真的是狂妄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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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房是我造》和导演前作《女性瘾者》一样,依然采用了对话体。如果影片到冻尸房子建起那一刻停止,那对观众来说将是一场灾难。好在有最后一部分,身着红袍的杰克追随维吉前往地狱,正是但丁《神曲》的具象化。
维吉就是维吉尔,他们在辩论时,说起过维吉尔的作品《埃涅阿斯记》。有一个真人饰演的画面,正如油画《但丁之舟》,也说明了这一点。歌德也曾被维吉提起,分章节主题探索的模式,就是模仿了他的《浮士德》。
不难理清思路,导演所讲的故事,只是两人游历地狱的过程,而影片大部分映像,都来自杰克的回忆,以及同维吉辩论时的插曲。最终杰克想跃过断桥通往天堂,却掉进地狱最深层的岩浆。画面突然转为负片,本来高亮的岩浆,变做无尽的黑暗,而杰克就在黑暗之中。
拉斯·冯·提尔的确值得敬佩,神曲中的画面,就像流动的油画,鲜艳而唯美,严肃中又透着几分神秘。他本人也就此逃过另一场指责,安稳地站在主流价值观边缘。
众所周知,2011年他携带影片《忧郁症》前往戛纳,因发表“理解纳粹”的言论,而被逐出影展。有人说本片是对该事件的一次傲娇忏悔,也有人说,如果把House(房子)换做Cathedral(教堂),更能展现他如杰克般愤世嫉俗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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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认知里,哲学解释艺术,艺术展现文学,文学概括科学,如果反过来就会很乏力,科学无法概括文学,文学也不能展现艺术,艺术更不能解释哲学。
电影往往带有艺术性,本片引经据典,暂且将它看作一件艺术品,但它却提出许多哲学问题,诸如人类的终极目标,是先于死亡而拥有,还是后于死亡而拥有。都知道哲学问题没有标准答案,正好让一些精神变态者学以致用,就像杰克一样在特殊情境下,得出极端结论,并为之努力践行。也许拉斯·冯·提尔只负责呈现,不负责得出结论。
相对于揣测创作者想法,我更想讨论影片本身,毕竟论文一样的电影并不多。影片除故事以外,插入大量绘画、建筑、纪录片、动画,以及其他艺术、宗教和历史信息,仿佛为求得一个答案,愿意倾注所有精力寻找论据。观众在拓宽认知的同时,还要学会独立思考;对于有些欲盖弥彰的理论,还必须做出自我判断。
本文首发于ONE一个
文 | 耶律律
小说作者,自由撰稿人。
作者:csh
本文首发于《幕味儿》
拉斯·冯·提尔是电影节的常客,也是影迷们心目中的异类。他的每一次出现,几乎必将伴随着一个大新闻。
有时候,这个大新闻不仅仅只是关乎他的电影,也可能包括他那不同寻常的举动。2011年,拉斯·冯·提尔因其关于纳粹与犹太人的不当言论,而遭到了戛纳的长期“封杀”。
然而,在时隔七年之后,他又带着自己的新作《此房是我造》回到了戛纳。无论是他重返戛纳本身,还是他这部不负众望的新作,都在电影界刮起了一阵旋风。何谓“不负众望”?这当然是指,《此房是我造》依然继承了着冯·提尔式的超重口味,甚至更胜一筹。
但是,如果仅仅是重口味,那么这也不过只是一部B级片罢了。拉斯·冯·提尔之所以能够位列艺术电影大师之林,就是因为他将这些“反人类”的内容,框在复杂而精巧的结构之中,并通过这样的作品,来体认这个星球上最深重的罪孽。
这篇文章将分析这部影片独特的叙事结构。事实上,《此房是我造》的形式,是与内容密不可分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部影片的形式甚至决定了它的高度。
在这部影片中,拉斯·冯·提尔采取了一种复合式的叙事结构。同时,它的两个组成部分,都几乎是曝露在外的。
首先,我们从《此房是我造》的片名中,就可以找到这一结构的第一个组成部分。《此房是我造》的英文原名是“The House That Jack Built”,意为“杰克所造的房子”。它来源于一首英国民谣《这是杰克造的那所房子》(This Is the House That Jack Built)。
这首民谣的前三句为:“这是杰克造的那所房子;这是放在杰克造的那所房子里的麦芽;这是吃掉放在杰克造的那所房子里的麦芽的老鼠……”依此类推。
这首民谣通过套层结构的从句,将不同的信息组合在一起。其实它所讲的并不是杰克的房子的故事,而是这些不同元素之间的关系。
但是,在第三句中,“老鼠”的元素与“杰克”的元素之间的联结,已经非常脆弱了。随着从句不断叠加,新元素与老元素之间的联结,将变得越来越薄弱。
拉斯·冯·提尔在他的长片处女作《犯罪元素》中,就已经用到了这首民谣。而在《此房是我造》这部以此为名的影片中,他更是直接采用了这首民谣的叙事方法。
杰克有一个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目标——造房子。他用我们看来非常牵强的方式:教堂建筑与艺术的材料,将建筑与杀人联系在一起。而后,他又通过“诗歌”、“政治”等借口,开展他的残酷屠杀。
这些借口,与不同元素之间的连接,随着影片的发展,就变得像那首民谣中的从句引导词“that”那样,变得越来越脆弱、没有意义。我们知道杰克想要造一座房子,但我们并不知晓这一目标的来龙去脉。我们看到他不断地杀人,但我们也不知道他是如何遇上、选中这些受害者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看,《此房是我造》继承了这首传统民谣的手法,但是,这部影片看起来并不像民谣那样简易、散乱。这是因为,他还从另一个地方偷了师:毫无疑问,那就是但丁的《神曲》。
无论是从始至终与杰克对话的“维吉”(在《神曲》中,维吉尔正是但丁的引路人),还是戏仿欧仁·德拉克罗瓦的名作《但丁的渡舟》的油画般的镜头,都对这部经典作品进行了明确的指涉。
《神曲》的叙事结构有两个比较明显的特点。其一就是元叙事。除了《神曲》故事的主线之外,还穿插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其他故事,每个故事都包含着它们自己特定的文本系统。
而在《此房是我造》中,我们同样看到了大量的元叙事、元影像。我们可以看到拉斯·冯·提尔其他影片的重返,可以看到著名巴赫演奏家格伦·古尔德弹奏钢琴的影像,可以看到对威廉·布莱克的诗歌《老虎》与《羔羊》的重新解读。
《神曲》的第二个特点,是时间结构与空间结构的交错。我们看到但丁游历三界的时间主线,被划分明确的空间场景所斩断。这些不同的空间是彼此独立的,我们甚至可以在某个空间中,看到不同时间线索的并置。
虽然电影与文学不同,本身就自然而然地携带着这种叙事效果。但在《此房是我造》末尾的地狱段落中,我们看到杰克在相同的银幕空间中,凝望着他童年记忆中的刈麦场景,这直接回应了《神曲》中的时空效果。
《神曲》叙事结构的这些特征,在原作中同化了刹那与永恒,使人类不同的历史与文化共存。但在《此房是我造》中,由于民谣结构的存在,它们反而加深了我们的绝望感。
如果说,拉斯·冯·提尔在民谣结构中,安放的是实质性元素的话,那么他利用《神曲》结构中安放的就是类似于联结物、从句引导词的元素。
如此说来可能有些抽象,我们可以回过头来,继续分析我们在阐述民谣形式时提到的例子。随着影片的发展,所谓艺术与谋杀之间的关系,显得越来越薄弱,但他仍旧采用着《神曲》式的元叙事,将那些外在于影片的元素,一股脑地插入其中。
于是,原本只是显得有些稀薄、无意义的联结,忽然显得荒诞、可笑起来。拉斯·冯·提尔用黑色幽默的方式,将稀松平常的英国民谣,与贡献卓著的文学经典融合在一起。
其中最令人惊异的一点在于,如果我们要用“荒诞可笑”来描述这两者中的一种,大多数人无疑会选择前者。而在《此房是我造》中,《神曲》的结构特征,反而是创造荒诞效果的部分。
在他那些象征意味浓厚的重口味段落中,“建房子”或许已经成为宗教、政治、战争、艺术乃至人类人道主义目标的隐喻。
但是,《此房是我造》最为“重口味”的,或许是他这种颠覆经典的叙事结构。它暗示着人类将永远迂回、永远离题;永远隔着一层玻璃,无法接触眼前的彼岸;永远会在通往希望的陡崖上坠落,堕入最深的地狱。
七年前的戛纳电影节,提名金棕榈的[忧郁症]新闻发布会上。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的拉斯·冯·提尔,聊着聊着突然话锋一转——
他的原句是:我发现自己是个纳粹,我理解希特勒;他是干了些坏事,但我同情他。
(I found out that I was really a Nazi. I understand Hitler. I think he did some wrong things, absolutely, but I sympathize with him.)
本来安静的台下,开始传来越来越响的窸窸窣窣声。
那次拿影后的邓斯特姐姐,听到此言瞬间尬笑不止、坐立难安,左顾右盼想和同事们对上眼神。
冯·提尔看看身边女孩子的反应,又看看面前的一屋子记者,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些什么;
不过这位老哥还不打算就此闭嘴,试图用后半段话圆回来——“听起来很糟糕吧,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支持犹太人,那些都是玩笑,我……”
然后他放弃了。“好吧,我该怎么从这个句子里脱身?”
主持人赶紧催下一个问题,邓斯特此时已经一脸“快哭了还必须接着笑”的表情,目光停滞心态崩塌。
在场媒体们还能给点面子笑一笑,组委会就不含糊了:
对不起再见吧,这里不再欢迎你。
虽然几天后,冯·提尔道了歉,并详细地说明“我不是反犹太主义或种族偏见,也不是纳粹分子”,依旧覆水难收。
本来就被指控多年“厌女症”,这下又多了个“法西斯”的帽子。
好在这倒霉言论没太影响其他主创的势头,多年没踏进戛纳的拉斯·冯·提尔,后来还拍了两部[女性瘾者]玩玩。
不过现在,可要留神:今年的戛纳,终于又给拉疯子放行了。
负责选片的艺术总监福茂,这几年不知被问到了多少次;打哈哈了无数回,这次终于表示:
对他的惩罚差不多到此为止了。
于是,变态天才强势回归——
而毫不意外地,这位老哥又拍出了今年最有争议的作品没有之一。
好评如潮,映后观众起立鼓掌数分钟。哦我是说,留下的观众——
“影片引起不适,百人提前离场”的事儿,说的就是本片。
01
越玩越过火?
嘴上说着对不起
*以下内容包含部分血腥场景
虽然依旧无缘主竞赛单元,作为展映片面对观众,[此房是我造]还是人气火爆;
然而电影放到了一半,也有一半的人都已经撤了,不少离场观众,出了门就在推特上开骂。
“过度血腥,虐杀孩子和女性?根本不该被拍出来。”
这屋的观众真是低估了拉斯·冯·提尔。
看完这部电影,我有一句要叹:
拉疯子可记仇啊,这片明明就是,为七年前那句话的效应而酝酿出来的吧。
马特·狄龙饰演的杰克想盖座房子,于是他盖盖盖了好多年,盖起了一座房子。
对于PG-13的观众群体,看完以上简介就可以关掉了。
以下是留给心理承受能力强大的成年人的较量。
背景设在70年代的美国——跨越十二年,连环杀手杰克通过展示多次杀人过程、以及全程不间断的自述,来了场“心灵之旅”。
在本片的架设中,还有一个叫做“维吉”的人物从头到尾与杰克对话,提出问题、引导出杰克的答案。
而饰演维吉的布鲁诺·甘茨老爷子,有一个形象各位绝对熟悉,深入人心横行各大鬼畜视频网站:
冯·提尔在这里的用意,也就不言而喻了。
致使本片全程,恶魔般的杰克,就有如在与恶魔本人对话,袒露心声。
“我同情希特勒”?不我的意思是,请他来同情同情我们的主人公。
斯派克·李倒是没埋什么隐喻,简单粗暴的双线并行给大家看看3K党的风貌,骂就骂个彻底骂个明白。
而拉斯·冯·提尔虽然画面上R级得更直接,表意上却隐晦许多——
他没有选择大喊“美帝药丸”,虽然他自己也说,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就是在映射新总统;
不过在他的镜头下,只有“啊今天杀人杀得不太爽呢,最后她还没死透”。
还有“我的内心好纠结,你们为什么都不救她,害得我只好下手了。”
真的是好惨哦我们这位男主角。
多年来被指“厌女”的拉疯子,这回还变本加厉了;
拉来乌玛女神,让她演了个足以使观众抚额“哦我天这个蠢女人”的角色。
而这也仅仅是开始:
杰克的12年屠杀生涯,因一场“烦死了只好杀了她”的意外正式开始;
冯·提尔在本片中暴虐女性的戏码,也刚刚开始。
之后,还有死在马特·狄龙手里的一百种方式。
本来想简单地勒死这位女士,结果她就是不断气,只好开膛破肚;
搞得现场一团糟,收拾起来真要命。
强迫症,总和“连环杀手”作为捆绑标签出现——简直是严重刻板印象!
杰克清理了老半天,坐进车里还焦虑地回忆有没有落下哪里的血迹,受了颇大委屈似的一遍一遍跑回去检查。
耽误了时间还撞上警察,搞事真的好难。
不过对于他来说,与警察周旋也仿佛一次试炼,过了这关,就又升到下一级了。
“没有坚定宗教信仰的我,此时也感到了赐福——
杀戮像一种解脱,当你认定要做某事,老天也会帮你。”
恐怖又变态的恶毒屠杀,就这样在杰克口中开出了花。
试炼成功,他摆脱了尝试阶段的“心魔”,开始更“自然”地掩盖真实身份,“学会微笑”。
杀戮让他获取存在的快感,他借此“看清了人类的面目”。
Ewww.
杀人无数的主儿,总爱留下纪念品。
杰克也不例外,他喜欢摄影,用尸体构成越来越“精巧”的画面,这是他的艺术。
最诡异的是,他“创作”的方式和理论、那些摄影技巧和构图,甚至还有他对于底片的偏爱,倒真的足够说服人——
除了他拍摄的素材是亲手杀死的人之外。
他为了拍摄“以家庭为核心的、最伟大的作品”,甚至花了几年时间真的去组建家庭,就为等到合适的时机将家人杀害。
这是变态到了怎样的境界,你我怕是都没法想象。
他不仅杀害妻儿,还把他们当做猎物、移动靶——
他不仅要享受“创作”的“乐趣”,更要品味狩猎的快感。
在杰克自己的眼里,他并不是什么变态杀人狂,他甚至可以去爱:
他允许自己爱上一个女人,然后,自然还是,杀了她。
只是用了更长的时间,只是消磨了更多的精力,他想要咀嚼这个过程,借此收获精神“涅槃”。
他指责邻居的冷漠;女孩子求助、呼喊,无人应答,连警察都嘲笑她。
“喊破了喉咙,你能得到的也只有一片死寂”;他允许自己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他觉得自己通透了人间真谛——
他以为,自己要到达十几年来一直寻找的地方了,他以为即将找到他所谓“生命”、“哲学”和“艺术”的终极奥义了。
他以为,那座房子终于要造好了。
02
天才亦或变态
他是二者兼得?
自说自话,视角单一,高度自恋,喜欢逾界,这都是拉斯·冯·提尔电影的常用标签。
[此房是我造],代表着他的风格已经越来越极端,根本拉不回来了。
不过仔细看看这些貌似抽象的隐喻——本片中安排的象征和蒙太奇实际上特别精妙,并不难拆解。
格伦·古尔德既然代表了钢琴艺术,那么在杰克这边,他也要达到“杀人艺术”中的古尔德境界。
做到卓越——至少,他自己是这么理解的。
变态反派总有对某种特定艺术形式的执念,比如[发条橙]和[这个杀手不太冷]中的贝多芬,比如巴赫之于汉尼拔。
冯·提尔似乎在此片中,稍微做出了点努力,尝试解释他收到的“厌女”的指控;
不过这个尝试,简直和当年他想要解释“纳粹言论”的尝试一样,效果尤其糟糕。
“女人更容易……合作,而不是柔弱。更配合我杀掉她们吧。”
杰克认为,他的杀戮欲是本能,是坦诚,是“面对内心面对自我”。
每个人心中都有野兽,只不过他敢表达罢了——这就是他艺术化自己残暴行径的解释方法。
摆出看破红尘姿态,就像他眼里“我越来越大胆反正没人管我,没人在乎我杀了人”。
所以他才有那些更进一步、更可怕的实验。
杰克认为通过破坏和毁灭,可以得到“艺术作品的升华”。
而这,也引向了影片中的最后一场戏——
他为了使最终的艺术成果凝聚为精华,亲身迎向自己的毁灭——
只有这样,才能重生。
《神曲》中,迷路的但丁得到维吉尔的指引,两人穿过地狱和炼狱,见证了罪人们得到的惩罚、遭受的苦难,还有试图洗刷罪孽的努力。
在这段旅途中,但丁为自己曾经的过失进行了告解;
然后他进入了天堂,得以直面上帝。
而片中听杰克自白、为杰克引路的维吉,连名字都显然是“维吉尔”的变体。
此处的影象力,有如为观众也带来了一场史诗式的精神洗礼。
曝光的底片,是杰克迷恋的形式,最终也成为了他自己选择坠落的坟墓。
瞬间陷入的无边黑暗,与骤然降临的刺眼亮光,是杰克自我解构之旅中,最后的转折点。
他堕向了哪里?不知道,但故事收场了。
杰克的经历相当完整,全片从饱受折磨到迎来涅槃,先是由一桩桩罪行展现,然后聚合到结尾的宏大寓言当中。
真是拉疯子的完美变态了。
房子,是杰克的挣扎和心理建设的外化——
还好结尾的维吉想起来提醒杰克,别忘了你的房子呢?不是说要盖房子嘛,这是一切的源起啊。
其实我也很关心房子到底盖得怎么样了【抚额。
从精巧设计,到愤怒拆毁,再被搁置良久,直至最后杰克意识到他需要点醒和指引;
持续不断的创作迷茫,解释不清的道德诉求,追寻他眼中纯粹艺术的本真,大概也是拉斯·冯·提尔从“道格玛95”以来就一直想倾泻的东西。
那么就看你,愿不愿意和他一起疯魔,一道踏上这段奇奇怪怪的抽象苦旅。
参考资料:
Lars von Trier set for Cannes return after seven-year ban | The Guardian
Lars Von Trier's 'Nazi' gaffe at Cannes Film Festival as he jokes about Adolf Hitler | YouTube
Lars Von Trier banned from Cannes after Nazi comments | BBC News
Lars von Trier provokes Cannes with 'I'm a Nazi' comments | The Guardian
Cannes Brings Back Lars von Trier After 2011 Ban for Hitler Comments | The New York Times
It's Official: Lars Von Trier to Return to Cannes 7 Years After Ban for Hitler Comments | Hollywood Repo
文:Yorkshire Viking
文章源自微信公众号:电影解毒
关键词:希特勒、恋尸癖、建筑。
注:此恋尸癖书中定义不完全等同字面含义。
哦,男主的很多行为是以希特勒为脚本的,比如对建筑的热爱,但其实他是个工程师,根本不是建筑家。
希特勒也是个假冒的博学者,利用良好的记忆力假装自己很博学,但从来没有进行有推理和认知过程的真正的学习。
比如男主三次推倒重建,最后也没建出个成品。
希特勒一样,热衷于毁坏建筑,喜欢一片废墟的城市,见“焦土命令”和试图毁灭巴黎。
比如男主总对自己的作品不满意,老头旁白说的:“平庸之人的作品”。
希特勒因为其恋尸癖的性格,虽然很多人以为他是画家什么的,其实他的作品毫无原创力。
用千斤顶比喻男主的性无能。
希特勒一样。
男主说:“男人总是错误的,女人总是无辜的。”
暗合希特勒对梅毒和肺结核影响力的夸大,因为恋尸症患者总是对外界有着强烈敌意,生怕外界玷污了他,所以他总要给自己树个靶子。
杀死两个小孩。
希特勒在一次观影结束后表示:“如果儿子与帝国为敌,那么就改杀死他!”希特勒本人自杀前,逼迫其属下自杀,同时下属也杀死了自己的儿子。
《人类的破坏性剖析》有专门章节讨论希特勒的人格,我都怀疑导演是不是研究过这本书……
另外我必须说一句:那谁谁的头像和斯大林并列,加上red高棉,哦哦哦,都这份儿上了你怎么不把日本天皇也放上来?731比你费劲吧啦要突出的男主可给力多了。白大人一定是不屑去了解这段历史吧。有话语权的无知加自恋等于恶臭。
以上仅供参考说错不负责。
另外建议看过这片后被血腥吸引,而至于打高分的同学去阅读变态心理和犯罪心理,多看看,你就对这些玩意儿脱敏了。
并且会深切得感受到无聊和乏味:恶就是恶,拿哲学、艺术、历史、美学当佐料也没用。本质就是一坨大便一样臭而无用。
说真的,求推荐一位真实坦荡的表达者:不需要那些堆砌的装饰:恶即是恶的通行证。
我现在很理解为什么有人会离场,因为这个片子确实让人如坐针毡,但别的地方都黑着,只有银幕是亮的,你不想看不想听也无处可躲,只能选择出逃。但与此同时,这又是LvT最正的一部电影(结局),他通过提出一些美学和艺术层面的问题,让你的价值和灵魂发生震颤,从而产生真正的哲学意义,而非政治正确。他讽刺纳粹病态美,指责美式虚伪,还要打脸戛纳:他要冲击的就是一个连讨论都不让讨论的禁区。以真正艺术家的方式回到了戛纳,哪怕是非竞赛单元,无疑是LvT的一大胜利,更是艺术的一大胜利。
本届戛纳最爱 大量哲学对话 绘画作品的融合 聚焦在一个极端残酷的变态杀手内心深处的精神与思想 没有挣扎只有艺术的理所当然 结尾但丁与维吉尔共渡冥河 负片中光源是最黑暗的地方 他最终抵达了这个最明亮却最黑暗的地狱 太惊喜了
要么名垂青史要么遗臭万年,拉斯冯提尔又要炸裂了!作为粉丝只想说又爽又难受,不少镜头简直......和<<女性瘾者>>一样是对话电影,还闪回了之前他的所有作品,和贾樟柯一样自我致敬😳。但是缺少深度,明显不如<<忧郁症>>和<<女性瘾者>>等的立意,撒旦地狱镰刀太直白了。
讲了三个层次:首先讲艺术与疯狂的同构性,以及电影作为今天最能保存人类疯狂精神的艺术形式;其次,反对美国那种平滑、干净的连环杀手电影,这里没有什么深思熟虑的计划,没有殚精竭虑的侦探,没有任何犯罪学、精神分析学、法理学的分析;第三,杀人场景的极限体验,实现了对不可再现的暴力的表达,相当于拍了一场基于个人而不是纳粹的大屠杀,回应朗兹曼。
去掉結尾的廉價地獄可以滿分
恶是平庸的,冯大疯必然清楚这一点。代表他摧毁欲一面的Jack故而不是建筑师,只是工程师。他只知道怎么摆弄材料,却总也改不起房子来。故而影片直到尾声前的五章尽管暴力,却显得拖沓无聊,毕竟这只是在堆砌暴力的材料。最终还是需要一个维吉尔,才终于把堆叠成山的人体原材料架成艺术的房屋。观众也终于在尾声里看到了真正伟大的艺术。冯提尔是在说:艺术可以展现恶,它是属于地狱的艺术,却也能获得波德莱尔般的伟大——天晓得他为什么要花这么大力气去解释一个本不需要解释的事情。一个潜在的危险是,他在“维吉尔”究竟代表了什么这一问题上语焉不详。究竟是什么把这般恶行变成了艺术?是爱么?是道德么?是超我么?我觉得他自己也不知道。
Seriously you guys love this film ?
导演拍一个变态连环杀手犯罪职业生涯中辉煌的12年,用了杀手的视角,肆无忌惮的用影像挑战观众的底限,不过对于有备而来的观众,他的这些恶趣味不算什么。片子在创作上是【女性瘾者】的延续,风格像是一个集大成的阶段性回顾,大量对话夹杂着各种哲学式的理论,穿插着杀手的5个杀人意外事件,杀手通过杀人治愈了强迫症,但也并没有让他的灵魂变得更高尚,导演还是没种,不够纳粹,让他的主角最后坠入了地狱最深的地方。片子放在拉斯·冯·提尔自己的作品里算是比较比较差的了,或者说平庸,还不如【女性瘾者】。如果这部电影有什么有意思的地方,那就是导演在跟观众玩道德游戏,让观众代入变态杀手的视角看他杀人,不认同他的同时还担心他被警察抓到,导演一次次乐此不疲的用类型化的叙事技巧调戏观众,这种技巧多了,也让片子有故意哗众之嫌。
道格玛95给他最大的遗产就是摄影,而在经历欧洲/良心/美国等三部曲之后,拉疯已经进化到一个崭新的境界了。其次,片子的尺度根本没传言说的那么大,血腥气极低,无论是精神气质还是影像面貌,在拉疯这儿简直是“PG-13合家欢”档次。但还是太遗憾了!要不是割乳房的故事烂透了的话,本片将是我心中的神作。即便如此,它也是最好的描写连环杀手的电影之一。借由杰克(但丁)和维吉尔这组人物,将人类整体的疯狂命运批判得体无完肤。从另一个维度对接杀戮与艺术,到头来其实是完全的讽刺。本片远不是拉疯最深奥迷幻的作品,非常直白。但是各种花活玩儿的飞起,肢解爱,追求贵腐,还有“意外的幽默”,教人酣畅淋漓。最后师徒从阴道进入神曲,又通过游历地狱炼狱天堂、解构《但丁与维吉尔共渡冥河》而达到高潮,收尾也恰到好处。彩蛋更是恶趣味。
【B+】房子是杀手的自我人格,造房子便是在塑造人格,杀手一直试图造一个漂亮的木房,却总是推倒重做,便是他一直想通过杀人来建造一个正常标准内的优秀人格却屡屡失败。死神最后让他用尸体造房,也是在说:你丫压根就不是正常人。杀手入了地狱,却失望发现他的“艺术”造诣如此之高还是入不了最深层,得知还有一条几无人完成的极致之道,毫不犹豫爬上陡壁,最后和之前所有平庸的人一样掉了下去,死神无奈摊手,又一个自以为是的sb
#Cannes71# 完全没想到拉斯冯提尔拍了半部对话体论文电影!这用电影史和艺术史的水平比斯派克李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他就是用这部片子解释上次戛纳那句支持纳粹的言论,反正说清楚了。另外此片必然与内地大银幕无缘,别想了……就是自恋程度和自说自话程度也很高,节制一些会更好
拉斯·冯·提尔的新片《此房是我造》在戛纳引发了强烈的争议。在周一晚上的放映中途,有超过100人中途离场,不少人认为这部电影“过于让人恶心”。 “提前退场!射杀孩子的画面绝不是艺术,也不是娱乐。”
一半不到一对老年夫妇离场了,不久后一个男人离场并对着屏幕竖了中指,(一共走了几个我不知道)我实在舍不得票钱坐满了两个半小时,如坐针毡,浑身上下生理上的难受,想吐,结束后赶紧跑,因为感觉身后那群陪我看完的起码一半都是疯子。看得出导演的一些想法,但实在没有一点点的兴趣去回忆思考了,这片完全越过我的承受底线了。拉斯·冯·提尔是个疯子,你告诉我他就是个连环杀手我都信。
角色很智障,地狱空荡荡。冯提尔自恋到没朋友了。没觉得生理不适,就是觉得无聊...
重度强迫症患者,还有强烈的洁癖,还要当连环杀手,这不是折磨自己,这是在修行。
7。也属于电影论文,影像、概念、观点……好的地方其实很有趣,但看久了还是长,会腻。剧情本身基本就是全面展示连环杀手杀人细节和内心,部分场面还是挺大尺度的
残杀画面太冷酷会有激励杀手和sociopathe的作用,这绝对是事实。LVT想说自己是艺术家要解放艺术。而实际上他不过是个病人用拍电影来治病。他用这部电影把这些年各路媒体骂他的话都洗白了一遍还不忘记带上电影的画面。古尔德很无辜和那么多血腥的画面在一起以后是忘不掉了。其实最受不了的是他的自恋。
实在是跟不上导演思维的步伐,整个观影过程就是漫长的煎熬,不是因为暴力,而是因为冗长而造成的乏味无聊和不解。还给一星是因为还残存的影像风格和营造的惊悚感。直至片尾都不明白两件事:1 男主角为什么要杀人以及杀了这么多人怎么还被被抓?警察都是蠢货吗?2 为什么要拍这部电影???
恶魔在世间大摇大摆,诗人在其后席地而坐。
这不就是乙一的小说《冰冷的森林里的白色房屋》!男主角的一生可以说是非常充实了,尽己所能地做完了几乎所有想要做的事(aka杀人拖尸割奶子),创造出了自己理想中的作品(aka尸体垒成的小房子),当他面对地狱的审判时,也可以比我更昂首挺胸地宣布:“我这一生绝没有虚度!”